几乎是按下免提的瞬间,那头医生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焦急,震得她手心都有些发麻:“宋小姐,病人快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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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宾利快速驶入市中心医院。
临近正午,医院大厅已经坐满了人,排队的人群挤在挂号处,说话声和哭声混杂在一块儿,嘈杂喧闹。
秦鹤一身笔挺西装,面无表情地走进电梯,幽深双目凝视着前方,身后跟着同样面无表情的李观。
电梯缓缓上升,一片沉默中,男人忽然开口:“老宅那边怎么样了?”
身后的李观垂下眼,“秦成琚已经同意,缓刑三年期间,不会呆在帝都。”
“老爷子那边,秦海说还需要点时间。”
男人脸上表情无甚波动,微微颔首,目光平静:“疗养院的手续已经办好......”他的睫毛垂下来,不经意泄露了眸中浓郁的黑,“告诉秦海,一个月以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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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过道静谧无声,走廊尽头,手术室上的红光已经熄灭了。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目露遗憾,朝面前的女人摇了摇头,“宋小姐......节哀。”
简短的两个字,再无下文。作为医生的他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深知在死亡面前,任何安慰的言语都是苍白的。
话音刚落,一旁的宋子嘉立刻瘫软在椅子上,张大嘴,似乎还没回过神,泪水却已无意识流了满脸。
宋阮闭上眼,压抑住心底海啸般铺天盖地的难过,半晌,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我知道了......之后的签字,我会来医院确认,这段时间以来,辛苦你们了。”
“宋小姐言重,这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医生的神情更加遗憾,身后护士缓缓推出林简的遗体,宋阮一滞,强忍泪水,伸手接过了那张死亡证明。
医生又交代了些之后的流程,便带着人安静离开了这里。宋阮站在原地,纤薄的背脊立得笔直,许久没动。
一旁的宋子嘉已经瘫在椅子上,头发凌乱,泣不成声。她垂下眸,深深吸了口气,却还是有酸涩的热意在眼底翻滚——光是拿着这张薄薄的死亡证明,宋阮就撑不住地手抖。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消毒水味,身边人的哭声越来越小,她侧过头,缓缓地看向一旁熟悉的病房。
窗外阳光刺眼,大堆仪器依旧摆放在原先的位置,而那条红线却早已熄灭,病床上也再没了那个闭眼躺着的身影。
林简......死了。
宋阮仿佛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病房,医生递过来一张薄薄的病况单,她轻飘飘地签下了几个字,最爱她的父亲便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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