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要被胡狗抢掉了…怎么办??”
“我家伢子等着钱救命哪…”
“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才躲过官府的人藏的,就这么没了我…我死了算了!!我对不起娃子他爹!!!”
刺啦乎妇人用刺啦语紧张而小声地商量着,粮食眼看着都被官府的人搜刮空了,好不容易攒着换了些银钱用以活命救急,不能就这么被抢啊!
此时有一个眼睛又圆又亮的刺啦族姑娘站出来,蓑衣下的衣襟因被打湿凌乱而微微打开,斗笠下用来蔽面的布巾也湿透了,紧紧地粘着鬓边的发,描绘出精致小巧的秀气脸蛋。
“婶子们别急,大家快快把怀里的银子拿出来,只留一点碎银在身上,其他的…来,这儿土质较实,大家快把银子放上…”少女一边伏低腰,在山壁上挖坑,边对身后的妇人说。
“还是赤东家的闺女机灵!这种闰土扎实,肯定不会被冲散,大家快!快把银子藏起来!”
这时一个妇人说着,大伙儿立马一拥而上将身上的财物都掏了放进坑洞,并且大家七手八脚赶忙将洞填上。
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完全填上之际,一伙儿披戴蓑衣斗篷,内穿青衣戴官帽的人马飞溅起水花过来了。
“别埋了!!停!咱身子遮着些…”赤东家的少女连忙小声地对那些人说。
毕吕小婶始终不甘,她的金链子是最后放上去的,此时还露了大半在外头,在少女说了停下来时,她因为怕被人发现,硬是执拗地伏着身子抓了地上一把淤泥填上。
只可惜她抓的那把是淤泥而不是结实的闰土,雨冲刷没一会儿,她的金链子又露了半截出来。
大家装作若无其事地跪倒在路旁,像往常见着官府的人一样在路上跪拜恭迎着。
然而,方才毕吕小婶填土的举动,还是被队伍里带头的尹主簿一眼看到了。
“身后的是什么?”同样披戴蓑衣斗笠,内里穿绿服扎黑纱官帽的带头男人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此时雨水打在蓑衣上,衣袍只骑行时湿了一点点,眼睛越过一群跪倒在山边,身上膝下已宛若落汤一般的妇人,直往山壁处看。
雨下得更大了,啪嗒啪嗒的,山坡地上都被雨打出一个个小坑洼溅起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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