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讲。”
春和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父亲闻克己登时变了脸色。她瑟缩起肩膀,大气也不敢出。但回过头看见趴在塌上不敢乱动的纪初霖,心一横,侧脸避开闻克己的怒目。提高声音。
“大人,那日在天长县,我相公说验血你们也不信,可最后却证明了我相公无错。难道这一次我们就不能试一试?”
“胡闹!那是妖术!”
“里正大人别急。春和自有想法。既然你们都担心那个假人是我相公在诅咒闻大叔,让他在阴间都不得安宁,也不能用牲畜辱没闻大叔。索性……”略做停顿,她看向纪初霖,即便是趴在榻上一身是伤,但他的目光还是那样温柔,这几年从未改变。
春和彻底下了决定。
“那就用春和的假人。”
周围一片唏嘘。
纪初霖喃喃:“对啊。还可以这样做,我娘子真聪明。”
对春和来说,只要从纪初霖口中听见夸赞的话,所有的担忧都成了过眼烟云。
纪初霖说既然那要做,索性用他的假人。他和闻石头都是男子,测量起来较为容易。
众人还未回应春和又抢过话头执意用自己的假人来做这个实验。“为人娘子的自然应该替相公分忧,我爹说,这种苦活累活就该女人做。”
此番话自然引来周围一篇称赞声,众人都说闻克己教女有方。
闻克己面色略缓。
纪初霖皱眉。
春和见众人对自己的态度略有转变,便有了更多的底气。“之前说的是其一。其二,春和是女子,若是女子的假人从那样的高度坠下都不会坏掉,男人的自然更不会。不就能证明小女子相公所言不虚?”
“胡说八道。”里正还未来得及出声,鹿归林当即反对。“女人的命就不是命?就得……”
里正怒喝:“长辈说话,哪里轮到你一个晚辈多嘴?”
“春和明明还比归林略微年幼一些……”
“春和已成婚,也有相公,你呢?”
抿嘴,鹿归林不再出声,愤愤然瞪着纪初霖,似乎想要看穿他面上的每一分神色变化。
偏偏此时,纪初霖也无力插足。春和的话说得明白,死者为尊,男子为尊,女人做出牺牲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连闻克己也不认为此事有何不妥。
一行人乘着天色还早回到了闻家村,在他们之前包拯就托衙役快马加鞭前去传话,让闻家村的村长寻几个妇人做了一个和春和身形、体重相差不大的假人。
“切莫在家人上留下纪夫人的名讳和任何物事。”
对此事纪初霖也只能道一声多谢。
倒了闻家村春和就不知去向,纪初霖让碧兰寻她,春和也没有跑远,只在家中的伙房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抱着膝盖,眼泪水在眼眶中一个劲打转。纪初霖让碧兰和十财将自己抬进伙房,趴在她身边,想摸摸头,够不着,只能轻轻拍拍她的膝盖,摸摸她的手。“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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