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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老夫还以为纪少爷来这里是为了来年的科举。”

“那种事纪某早就做不了了。”

“原来如此。”杨慨亲自给纪初霖斟了一杯酒,“贤侄年纪不大,终有一日能恢复。你现在的居所非常破旧还在外城,生活多有不便,何不来老夫宅院暂住?”

“谢杨叔叔美意。小侄现在只想在汴梁多逛逛,多看看。有机会做点小生意什么的。”

“既然如此,贤侄若遇见麻烦记得来找老夫。”

“谢叔叔。”

两人谈话的时候杨梦笛只是吃,面上始终带着笑意,眼神却带着鄙夷。

纪初霖主动敬酒,他接了,目光却始终落在春和身上,小二送来新做的菜。那是一盘这个时节在街上很难见到的莲藕,洁白的莲藕在天青釉蟹爪纹的盘子上摆出含苞的莲花模样。白色的雾气不住升腾。

春和看呆了,想要夹一筷子尝尝又不敢。

杨梦笛浅笑着介绍:“别的地方早已没有这般新鲜的莲藕,幸而清风楼的老板有一个冰窖。这时节除了官家,也就只有这里能吃到。这莲藕是在盛夏时节精心挑选的存入冰窖的。未做烹饪,也不加佐料,不过为夏日的一抹荷香。”

语罢,夹了一片莲藕放在春和碗中。

杨慨瞪了杨梦笛一眼:“梦笛,不得无礼。”

“不过是说了‘官家’。”

“闭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不懂吗?又哪有你这样的,给别人的娘子夹菜。”

“孩儿不过是碰巧喜欢她。”

“胡闹!贤侄媳妇,别在意。”

春和盯着碗中依旧向上升腾白色雾气的莲藕着急,她自然不能吃杨梦笛夹来的食物,但清风楼的老板称杨梦笛的父亲为杨大人,这般受尊敬自然是朝中的大人,也不能得罪。

慌乱间,纪初霖将碗递了过来。“杨兄有所不知,我这个没用的娘子这些时日吃不了冰冻的东西。但自然不能违逆了少爷的美意,春和,夹给相公。”

春和如蒙大赦。

纪初霖咬了一口,冷得打了个颤。“在初冬吃这么冷的东西,杨伯父真是、好雅兴啊。”

“纪兄还真会说话。”杨梦笛又给春和夹了一块鱼。“这个不凉。”

“梦笛!”杨慨大怒。

“纪兄不是说他娘子不喜生食?在下是主,自然得随客便。”

纪初霖顺手夹走春和碗中的鱼,对杨梦笛颔首轻笑。“梦笛兄说得不错,主随客便。”

杨慨面色铁青,手重重趴拍在桌面上。“杨商!”

杨梦笛冷冰冰笑了笑,不再作乱。他也不再给春和夹菜,一顿饭吃过一半杨慨说还有公务提早离开。留下三人互相张望,春和更觉尴尬,便搬过凳子紧紧靠着纪初霖。

杨梦笛面上的嫌弃却怎么都收揽不了。“本少爷的这个无趣至极的爹忽然走了,纪少爷可知是为何?”

“因为我不仅考不了功名,连一首简单的诗歌都做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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