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差人为她端来古镜瓦最好的椅子,朱夫人却只是皱眉看着,不肯从轿子上下来。
“我家夫人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坐的。”朱夫人的随身丫头英儿高仰着头,趾高气扬。
春和便是笑笑,端庄地坐在抬来的椅子上。怀中抱着小白猫棉花糖,轻抚着小猫的背。
棉花糖喵喵叫着,粉嘟嘟的小爪子在春和的袖子上一个劲抓,一个劲挠,直抓得她绸衫上的丝杂乱成一团。春和却也不介意,不过是一件衣裳。
“夫人要喝茶吗?”
“我家夫人只喝百文一斤的阳羡茶。”
“夫人喝的茶我这处没有。”
轿子中的夫人不露声色,英儿越发得意昂扬。
“毕竟我那相公分外讲究,只喝百文一两的双井。又只许我喝百文一两的日铸雪芽,他说那是绿茶,女子喝了好。”
英儿的脸立即沉了下来。
朱夫人冷声道:“不过是个商家,过得像是官家。”
春和笑道:“我等自然比不得夫人,各种礼节皆备,却不配请夫人落轿一叙。我等这般恣意也不过是‘像’。”
英儿大怒:“胡、胡言乱语!”
春和抱着小猫笑道:“是否胡言乱语也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在这里叫嚣。”
见朱夫人和那个小丫头都不再多言,春和便笑问:“夫人您来是吃是为了同我说茶叶?可惜我不太懂,要不我去寻我相公来?”说话间,冲冬儿使了个眼色。
冬儿将琴搁回房中,出了门。
朱夫人便给身边的英儿使了个眼色,英儿提高声音,声音尖利而带刺:“我家夫人丢了三只猫,每一只都分外听话。也不知被哪个不长眼的小贱.人给拐走了,听说你们这里曾有过死猫?”
春和即刻懂了。
原来之前的陆月芩丢入古镜瓦井水中的三只猫都是这位夫人的。自然是偷的,陆月芩还真是胆大包天。
心知肚明,她笑道:“夫人弄错了。我古镜瓦从未有猫不慎落入井中。”
“之前汴京不都说有猫落入井中?”
“不过是三只狸子,狸子与猫相仿且善于幻化,弄错也属自然。”春和说起慌来面上从容冷静,神情波澜不惊。
英儿见套不出话,也寻不到漏洞,分外恼怒。“我家夫人是想要问你,你与那个小贱.人无亲无故,为何帮她?”
“诚如夫人言,我都不知您说的是谁,为何帮?如何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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