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浅笑:“妹妹自然不知情,难道家中的琐屑之事不是姐姐说的?”
“妹妹还真是伶牙俐齿。”
“谢姐姐夸赞。”春和起身给朱夫人添茶,没有忘记笑语晏晏地请她吃桌上的瓜果。
朱夫人浅笑道:“姐姐欲将三只猫的事诉诸公堂。虽不过三只猫——但你古镜瓦可有那个胆子?”
春和终于懂了朱夫人的来意。
她要生事,却不是为了对付古镜瓦,她只是想要让古镜瓦将三只猫的事情全推在陆月芩身上,最好也将那翡翠镯子和耳坠的推在陆月芩身上。让古镜瓦找齐人证物证,以便对陆月芩下狠手。
春和便是笑道:“姐姐的意思妹妹懂了。只是公堂上讲究凭证,姐姐所谓的凭证不过是一人之言。况陆小姐也曾叫嚣着要让我古镜瓦大掌柜纪初霖入赘。其心有异,难道不是诬告?
“若是姐姐想告,首先得说清猫儿死掉的具体时辰,以便妹妹查看那时古镜瓦中有何人在场,以便逐一排查。而后姐姐应为每一只猫儿找齐人证、物证,以证明猫儿死在我古镜瓦。姐姐说之前死在我古镜瓦井水中的是猫,想来井水中也应该留有猫毛,妹妹却有个不错的提议。”
“如何?”
“姐姐舀出井水,寻找毛发,再找到猫儿的尸体,以便证明猫儿的确落入我古镜瓦水中。可汴京猫儿也不少,姐姐最好寻到家中猫儿残留的毛发再与井水、猫儿尸体上的毛发相对照。”春和语罢,面上浮出笑意。“这般来,妹妹、以及古镜瓦,定然伏法。”
“妹妹果真厉害,一番话竟堵了姐姐的所有去路。”
“多谢姐姐夸赞。”
朱夫人浅浅品了一口茶,又将茶盏轻轻搁下。“妹妹是说话人,汴京说话人常说男女落入金明池而后被赐婚定终身的事。真是可笑,就算是赐婚,低贱也是低贱。”
春和徐徐点头。“原来在姐姐心中,旨意不过尔尔。”
朱夫人面色终于变了,搁下茶盏说累了,要回府中休息。
春和起身送人,碰巧冬儿回来了,她气喘吁吁,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纸包。
对朱夫人行礼后,冬儿将小纸包交给春和,眼角一扬。春和接过,笑颜嫣然,对朱夫人行礼,恭恭敬敬递出小纸包。“姐姐特意来一趟,妹妹这处却没有姐姐要喝的茶,着实大为不敬。这是百文一两的阳羡茶。妹妹的一点心意。”
英儿勃然大怒。“你是何人,竟然有胆量送我夫人茶!还——你是何意?!”
春和眼中泛起泪来。“妹妹只是对姐姐生出愧……毕竟……”说着,竟是哽咽。泪眼婆娑看着朱夫人。
“英儿不要无理。妹妹也是一番好意。”朱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着令英儿收了茶叶。面无表情,“妹妹真是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