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好久她终于有了人样,镜尘才小心翼翼地向她讲了许多事,她错过的许多事。
“师父,魔族究竟是什么?”又为何连神仙都可以堕魔。
道修表情变了变,终还是敛起满目的憎意,“是恶。”
打自心底生出寒意,苏晓不由瑟缩,道修察觉到什么似的垂下了视线,稳定了心神,那股寒意也就很快消散了。
道修手指轻扣着桌沿,好似那里有什么脏东西在,嘴上没停接着道:“魔族是一切恶的集合体,也正因包容一切的恶,才会生生不息、永无止境,人、神、灵、妖、鬼,甚至是气,都有可能转而为魔,成为魔族的一员,他们无处不在,也无迹可寻,现身之地则祸乱不止,这样才能被寻到消灭,也因此我们通常称其单体为魔障。
而相反祸乱之地也更容易催生出新的魔障,天帝在确定之后会指派神仙前去镇压,力将魔族扼杀在萌芽,倒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魔族的发展,不然等新的魔王出现,就是更大的灾难了。”
“新的魔王?”
“是的,一个被消灭了还会有下一个。”想想好像还没对苏晓讲过魔王对于魔族的意义,就干脆一起讲了,“而魔王是魔族的向心,他的存在会团结离散的魔族,加剧对三界的危害。”
“那为何不把他抓起来封印住?”苏晓不是很明白。
道修苦笑道:“形势所迫。”
苏晓后退半步,又问:“为何?”
“魔王由【至】随机认定,强弱也同样随机,过于强大的危害太大,能将其毁掉已算是幸事,不敢奢求抓捕后还能长久地控制,而弱些的被抓到后会自毁,还难免伤到押送的神仙,以至于天界从未成功抓捕到任何一个魔王。”
已是进了深冬,尽管加厚了衣物也用上了法术,可是风刮过还是会带来冷意,道修的话语无疑放大了这种冷意,让苏晓感觉肢体也有些僵硬。
“可是师父,【至】又是什么,为何能认定魔王,又为何要认定魔王?”
“一种称呼罢了。”道修举杯饮尽杯中茶水,继续道:“说起来更像是一种强制性的规则,就算是三帝也不可以违逆,大概是真正不受任何约束的存在,是天命的天命。”
“神仙也不自由吗?”苏晓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没敢去看道修的反应,可是余光里的道修分明是看向了她,这让她有些局促。
“很多事情都是相对的,我不能说神仙自由,也不能说神仙不自由,每位神仙的心中自有属于他自己的定义,我不能去定义别人,也不需要别人来定义我,当然,你也一样。”最后一句却说得轻浮,也不知是作何用意。
苏晓也猜不透,总感觉道修话里的意思可以有多种解读,而其中一种,无疑会让她感到受伤,那道修的语气,难不成是为了不让她多心?
苏晓不能确定,直接问也是不敢的,她只好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师父呢?师父是否觉得自由?”
道修只是笑,声音轻飘飘的,挠的苏晓心里痒痒,“我很自由,天帝也好,灵帝也好,他们都给了我最大的自由,可是我又何德何能,怎能承得起他们的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