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真伪。”励如桑纠正,坐起来,咬住过滤嘴,咔哒打开打火机,点燃一支烟。
烟是中午吃饭前在前台问老板娘新买的。没有她喜欢的几个品种,拿了老板娘介绍的当地烟尝尝鲜,比她想象得要呛,第一口没稳住,励如桑不禁咳了咳。
再试两口,实在受不了它的味儿,励如桑将烟揿灭,走去开窗散气。
隔音说差算不得差,那两声咳嗽隐约被赵也白捕捉。他侧耳继续凝听隔壁的动响,以为她重新安静下来时,他发现开窗的声儿。
赵也白走到窗户前拨开条窗帘细缝,恰好看到励如桑的一只手臂伸出窗户外头来,手掌轻轻挥动,不知是在虚无缥缈地捉取空气,还是在感受温度,抑或风的痕迹。
白皙的腕骨伶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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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钟,外面大马路上方的广播定点播放完泰国国歌后,励如桑开门走出自己的102房间。
小六和她哥哥绿毛正肩并肩站在走廊通往D座的拐角处窗户前往外张望风景,听闻动静双双转回身来与励如桑打招呼。
紧接着小六的视线往励如桑身后移:“嗨,戴哥哥你也来了,那我们人齐了,可以结伴出发去拍卖会现场了。”
绿毛朝励如桑走过来:“你怎么穿这么随便?”
旋即看赵也白:“怎么还和戴哥穿的那么像情侣装?”
励如桑低头看自己的卡其色工装裤,再转头看赵也白,果然撞衫。但也仅限裤子。这种程度的撞衫,没什么大不了。
赵也白同样在打量励如桑,认得她这身就是她在火车上时穿的,不过当时她将外套当披肩,现在她不仅穿上了,头上还戴顶鸭舌帽,外套的连帽则套在鸭舌帽外面。这穿连帽衫的方式和着装风格,和他当年认识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小六也在说:“是呀,去拍卖会你们怎么都不穿正装?”
她和绿毛两个人,一个粉紫色礼裙,一个白色燕尾服,一个妆容精致,一个背头锃亮,像要出席大型颁奖典礼。
励如桑想了想,觉得没必要提醒他们,这里的地下拍卖会应该不同于国内那种光鲜亮丽的场合,没必要盛装。何况也没规定今晚需要如何着装。
结果等到了现场,励如桑发现判断失误的人是她。
其实励如桑也是第一次参加地下拍卖会,而且对这里的拍卖会知之甚少,只是凭借曾经四处淘|宝的经验,想当然以为既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理所当然不必光鲜亮丽。住的民不就挺一般的?
没成料到,举办场地远不止光鲜亮丽,完全就是奢靡鎏金——
窗户玻璃涂黑了的专车开来民宿门口,将他们接走,下车时人已处于室内,面对的是美轮美奂的雕梁画栋,一眼望去,皆为精品。
宴厅门口的水池中央矗立一尊金身观音,脚踩纯金莲蓬,莲蓬里的一颗颗莲子全由钻石镶嵌,成群的红色鲤鱼绕着莲蓬外挤挤攘攘游动。
小六拉了拉绿毛:“爹地往家里的池子放观音的灵感绝对来源于这里。”
励如桑从观音身上收回视线,没喊小六和绿毛,自行按照要求脱掉鞋子,由门口的两位卫兵帮她推开门,进入宴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