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潘尼张了张嘴,转了转眼睛,那你看出这个具体是什么乌龟了吗?离近了怎么觉得有点丑
潘尼最后一句说的很小声,唯恐被自己的量子兽听到被记恨似的。
拜索又把脸转向了手边的小乌龟:我觉得它长得有点像鳄鱼。但是不确定。我听说,古地球有一种乌龟,很凶猛,似乎是叫鳄龟。
拜索话音落下,伸出的一只手指就被小鳄龟一张嘴咬住了。
呀!潘尼惊呼出声,连忙上前。
没事。不疼。拜索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愣是让叼住东西不放的小鳄龟张了嘴。
潘尼见他手指上真的一点痕迹没有,才放了心。
拜索看着潘尼说,目光深沉:只要不是你想伤害我,它就不会对我有影响。
潘尼发现自从他和拜索以人形相见后,两人之间总会产生一些奇怪的氛围,比如现在。
他被看得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高声道:毕加索。帮我查查鳄龟。
毕加索立刻响应;我在,小潘。因为没有网络,我这里暂时不能找到有关鳄龟的影像资料,不过幸运的是,我这里有鳄鱼和红耳水龟的图片,根据少将的描述,我想也许我可以做一下合成。请稍等。
潘尼怀疑地做了鬼脸,出神地盯着机甲墙壁一角,似乎有什么值得仔细探究的东西。
毕加索:合成完毕。
墙上慢慢浮现出一幅图片。
潘尼:
拜索:
毕加索:我将和成后的图片投影在了墙上。我觉得少将说得对。
潘尼潜意识想笑,这几天因为没有网络,再加上拜索坐镇,毕加索安静了许多,不知道光脑智能是不是也有狗腿属性,在毕加索为数不多的发言里,总喜欢最后加一句:我觉得少将说得对。
唯恐拜索再把它禁言了似的。
拜索看了一眼毕加索合成的四不像,但是意外觉得自己应该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潘尼回头看了一眼,拜索已经把手里的小鳄龟放回到了地面上,而一直在拜索手下来回不安跳动的艾森豪威尔如愿以偿地和小乌龟团圆,两只量子兽一个抻胳膊抻腿的爬,一个蹦蹦哒哒的跳,不一会儿就去了角落,不理这两个人了。
拜索的长毛兔体型要大一些,动作也灵活,路上每蹦跶两步就回头等一小会儿,完全没有着急的模样。小鳄龟看起来傻乎乎的只知道闷头爬,一下一下,倒也没有停过,
拜索没有立刻站起身,潘尼干脆蹲坐在了他身边,两人就像是站在幼稚园栏杆外看小朋友玩耍的欣慰家长。
潘尼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是不是应该给小鳄龟取个名字?
拜索:可以。
潘尼:叫什么呢?疯帽子?爱丽丝?
拜索没有搭腔。
潘尼:算了就叫雅典娜吧!战神。
拜索转过脸,欲言又止:雅典娜?这是女性的名字?
潘尼一脸理所当然:你的兔子是公的,我这个肯定是母的啊
拜索:
潘尼:
潘尼:啊,呃。我不是这个意思!
拜索转过脸去,没事。
潘尼用手指抠了抠自己的裤子缝,半晌低声道:我其实挺意外的,我以为你一直挺看不起我的,这次也是因为不得已我刚看了两个量子兽相处的还不错,我真的很惊讶
拜索没有转过脸,机甲内不算亮的光线让他的脸一多半都藏在了阴影里,但并不能掩盖他英俊的容貌。
拜索:为什么会这么想?
潘尼:啊?嗯不是你之前说的嘛我就是那个二王子啊
拜索的声音一如既往低低的:我为我曾经的先入为主和口不择言道歉。那不是客观的评价。
潘尼似乎被拜索突如其来的道歉吓了一跳:不不不,我没有让你道歉的意思
我是真诚道歉的。拜索说完转过脸,认真地看着身边的小怂包:你值得你拥有的一切,甚至值得更好的。以前那些话
潘尼抬起了头,雾蓝色的眼睛亮闪闪地看着面前的人,能冒昧问一句,你还记得你说的那些话吗?
拜索看起来有点难堪,对于王室的话,对于你的话。尤其是有关你的,我之前说二王子拜索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喉头微动,我说二王子
不知道是不是有临时标记的作用在,两人耳边似乎都响起了当年拜索说的话:听说二王子从不参与到政治活动中来,也不服兵役当然,他是普通人,怎么说都柔弱了一些。服兵役为难他了但是,我还听说他喜欢研究一些没有用的东西,天天浪费星系的资源
你的能力,你的才华,你对机甲的贡献还有这次,如果不是你,我、还有更多的人都可能会不明不白的死去。不论前路是否能带领我们找到国王陛下和上将,你都是救了阿贝尔星系的人。
拜索说到这里有些激动地深吸一口气,按捺不住情绪轻轻握住了潘尼的手,我是不是还从没有说过你真的很厉害。你做的双人机甲,是这几十世纪以来最耀眼的存在。
潘尼被看得不好意思,错开了眼睛,也挣脱了拜索的手。
抱歉。
拜索自知失态,凝滞地看了一眼潘尼蜷缩的手指,立刻低声道歉。
潘尼摇了摇头: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二次听到有人真心实意地夸赞我的机甲天赋。不、也许是第一次或者你也只是
拜索没有抢白。
以前我身体素质一般,家里都把我当做一个小孩哄着,只有皇皇叔给我找机甲的书和零件。他会用各种溢美之词赞赏我现在想来,估计也只是在哄我吧
潘尼难过地眨了眨眼睛,拜索感受着心底浮现的名为脆弱的情绪,有些懊恼,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也想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我不是你当时说的朱门酒肉臭我想帮大家忙
如果拜索的心声可以用文字符号具象出来,现在一定是一排红色的感叹号。
庆幸也是不幸少将记忆力太好,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句,似乎也是当时他给小王子说的话。
后悔,剧烈地后悔,肠子扭到一起打结变青的那种后悔。
拜索实在想不清楚,当时的自己怎么可以对一个无辜的素未谋面的少年说出这样毒舌的话!
拜索第一次开始认真反思自己从不在意的为人处世方式。
潘尼:我总想着即便我是普通人,我也大概能做点什么。毕竟每个人出生都是带着使命的,我们一生也许会遭遇各种磨难,但是不能把这种使命感丢掉这个,还是我的父王告诉我的。
拜索只好小声附和:你的想法是对的。你也做到了。
潘尼摇摇头:真的吗?我以为我是因为觉醒
拜索觉得当下情况再这样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他大概只剩下苍白道歉这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