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停看这个假哥哥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几乎说不出话,便接过话头,替孟桢解释:你现在别害怕,也别着急,会吐成这样,是因为之前给你吃了药。在京城的时候你为你哥哥挡过一记暗器还记得么?那个伤看起来好了,实则有淤血埋在肺腑,这才在刚刚害你晕倒,醒不过来,我们请了大夫,开了药,大夫说问题不大,就像用药油揉开外伤的淤血一样,肺腑里这点,你吐完就能好了,只是会失点血,回头咱们再好好补,你现在肯定会有点难受,但没关系,我们都陪着你,不要害怕,好不好?
孟桢脸色不怎么好,唇色也很苍白,可他眼睛很亮,紧紧抓着孟策的手:我不怕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吐。
可他好像记挂着什么,纵使难受,也一直在尝试说话,声音很弱,断断续续的:哥哥不怕,我不不会死的
孟策紧紧咬牙:别说话,不许说那个字!
孟桢抓他的手抓的更紧,神情更认真,他是真的很努力很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我会挺住会陪哥哥很久
原来记挂的是哥哥,担心哥哥担心他。
可这个吐血过程很痛苦,他浑身颤抖,像是体内五脏六腑都在疼,刚开始还能坐着,后来根本坐不住,整个人倚在兄怀里,连吐都慢慢没力气了,话更是个子都说不出。
大夫!大夫!孟策目眦欲裂,厉声喊人。
娄宏已经听到这边的动静,早就小跑过来了,正在门口候着,听到里面人叫立刻进去给病人把脉
脉角有点乱,还是不行,不够,要是病人吐不出来了,可能还得加一副药,再加一副药的话
大夫面色凝重,话没有说完,可他不说大家也能猜到,再加一副药,突出的血量病人更多,孟桢就真的撑不住了。
孟策牙齿咬的咯咯响:那就
孟桢轻轻挠了挠他掌心:不哥哥别怕我还想吐的,只是没了力气让我歇一歇
果然,没等一会儿,孟桢就哇的又吐了,这一次吐的有点猛,连吐了好几大口,随着最后一口血喷出,他的身体也慢慢软倒,昏了过去。
小桢!小桢!孟策急的不行。
娄宏捏上孟桢的脉,这次没那么凝重了:好好,都吐出来了!见床前家属现出喜色,他又谨慎打击,但这位小公子的身体还是不行,血气失的太多,如果没有行之有效的补血方法,后续发展很可能不好,我那个法子,你们考虑好没有?
考虑过了,真的不行。
顾停把大夫拉到一边,小声问:您见多识广,可还有什么其它办法能快速补血?求您了,再帮我们想想办法好不好?
娄宏就不理解了:可这种方法最快,也并非不稳妥,病人不是有个亲哥哥在?
顾停不好解释的太多,有些秘密也不能透露,只好说:这个哥哥之前中了毒,现在还没好全,余毒未清完,血有问题,肯定不行用
娄宏:中了什么毒?给我看看啊!一个大夫站在这里呢,你们怕什么?
顾停:
这个真不必,之前在京城访的名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那名医规矩大,不喜欢行踪被透露,我们这些不懂的说说关系,您是医者,一上手把脉就知道是个什么路数,所以
娄宏现在点头了:这样啊,那是不行。
谁都有几手绝活,被人学去了怎么办?他很理解。
顾停就继续:所以这法子不合适,病人家里父母双亡,也没什么亲族,离的还很远,这么短时间根本赶不过来,我们是真着急,想要求您一策
那你等等,容我想想。
这个想,肯定是需要空间的,顾停便随娄宏走出房间,去了厅堂,霍琰也跟了出来。
房间里,孟策拉着孟桢的手,一下下亲吻在手背,一次次轻轻贴他额头,试他鼻息
千万不要死你不可以死乖乖回来,陪我知道吗?
你不陪我,我就过去找你,不管什么地方,我们总是要在一起的,不许丢下我一个人。
窗外大雨如注,闪电无声,没有人回答他。
厅堂里,娄宏翻开自己药箱,拿出一个小本子,是真的认真在想办法,只是大多并不合适,想出一条,还没说出口,自己就摇摇头否了,口说不行,继续想下一条。
窗外雨下的很大,雨线如幕,模糊了所有人的眼睛,没有一刻比此刻更漫长,更煎熬。
霍琰一直在顾停身边,顾停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始终不肯离开一步,顾停有点暴躁,在庑廊外狠狠推了他一下:你能不能别这样了!总是跟着我很有意思?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能不能体谅下别人,稍稍看点脸色,能不能!
霍琰没说话,由着他发脾气,可不管顾停怎么拒绝,他的脚步都不会变,一直跟着顾停。
顾停气的磨牙:我要去如厕,你也要跟么!
霍琰只是抿着唇,不声不响跟着他的脚步。
顾停气的打他:你能不能别这样了!我现在真的没空跟你玩游戏!
我不能失去你。霍琰紧紧抱住了他。
顾停感觉莫名其妙,奋力挣扎:你又犯什么病,现在有危险的并不是我,是孟桢好吗!是我们很可能会失去他!
霍琰紧紧箍着人不放,安抚的吻了吻怀中人额头:可你也有过危险,京城一夜,你差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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