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有一种黑云压城的感觉。天边划过一道闪，紧接着，一声响亮的雷声传入脑海。

秋天的雷，居然如此响亮。

叶如玉关掉电视，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豆大的雨滴打在玻璃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刚才电视剧中女主角站在雨中大声嘶喊的画面。她脑子一热，拉开门就站到雨中，嘴里呢喃：“不知道被暴雨淋湿的感觉是不是很过瘾。”

“咦，你也有这嗜好？”

在另一个屋檐下躲避雨水的史昊天突然走过来，把叶如玉吓个不轻。

“你还没走？”她记得自己刚才明明有偷偷向外看，根本就没看见史昊天的影子。

哦，也对，他躲在屋檐下呐。

史昊天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附近的雨水，说：“出租车还没到，雨就来了。这么好的雨水，淋淋也不错。”

叶如玉伸出手，“原来真是同好之人。幸会幸会！”

“那是那是。”史昊天特配合地伸出手，但人家握紧了就没想放手。

叶如玉挣扎了半天，心里万分后悔自己把手交给这个混蛋。

两人的衣服已经完全被雨水淋湿。

冷风一吹，那叫一个……消魂。

打喷嚏在所难免。两个人不约而同打了喷嚏，对视，看着彼此湿淋淋落汤鸡的摸样，不禁笑开。

叶如玉无奈道：“真拿你没办法。”

“以前我对此感触很深。真拿你没办法……谁让我现在才知道自己不是一时喜欢你，而是爱上你了。”

……

“那个，你打算淋多久呢？”叶如玉觉得自己的身体不能这样长时间□□。

“你呢？”

“进屋吧。”

转身的时候，叶如玉有一点点茫然，因为她不清楚从一分钟之前开始，自己脸上的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

这场脑袋一热的最后结果就是，她发烧了。

史昊天活蹦乱跳光明正大地赖在她屋子里照顾她。

那天给他给她熬了粥，非要肉麻地亲自喂她。

喂完了之后，还很温柔地擦去她嘴角的饭粒。

量完体温，史昊天叹道：“总算退烧了。”

叶如玉回他一个白眼，“我现在能吃一碗半小米粥，当然是身体已经恢复了。”

“以后你可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了。”史昊天摸着她的额头，再一次确定她没事才起身离开。

叶如玉躺在那儿，脑子里一团乱。

“你在想什么呢？”折回来的史昊天发现她皱眉深思。

“在想……”叶如玉嘴唇翕动，“算了。”

突然，史昊天单膝跪下，“如玉，原谅我好吗？”

然后，史昊天说了好长好长一段忏悔的话。听得叶如玉脑子都懵了。

怎么办？

虽然她这一段时间总是处处流露出厌恶他的样子，但实际……喜欢上一个人哪能说忘了就忘了。

“我会是幸运地像方默那样吗？”她别过脸，自言自语般问。

“你怎么会是方默呐？就算你是，我也不是冬阳。比起他们，我们算幸运的是不是？”

“不是！”

叶如玉突然捂住脸哭泣。

“如玉，你别哭啊。你从来都没哭过，你一哭……我心都乱了。”

叶如玉双肩颤动，抽泣着说：“方默的还在好歹还活了下来，我的孩子却没了……”

史昊天怔住……

许久，他说：“对不起……对不起。”

叶如玉擦去眼泪，“这件事我又没怨你。谁叫我自己不晓得好歹，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还一直酗酒。我活该！”

史昊天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对不起，以后不会让你这样难过。”史昊天又补充一句，“我爱你。”

“我要是再也不能怀孕了怎么办？”

“可以去领养啊，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后来，叶如玉成功怀孕了。

那时候，方默的孩子已经出生。

看着方默那肉嘟嘟粉嫩嫩的小娃娃，可把她羡慕死了。

史昊天说要给儿子或者女儿做好胎教，然后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本诗经。

叶如玉瞪圆了眼，“诗经？你确定这是好胎教？”

史昊天道：“这是诗歌之母，又是诗又是歌的，多好。”

“你又乱说。”

史昊天翻到某页，清清嗓子，开始读：“……有美一人，宛在水中央……”

后来，他读着读着，就开始了即兴创作：“……有美一人，宛如白玉。多年之前，年方二八……”

什么跟什么呀。叶如玉红着脸，转过头。心内一阵温暖。

史昊天却是深深皱眉。

身为男人，他深刻体会到前几个月魏冬阳皱眉的原因了。

“女人怀孕怎么要十个月那么长时间啊？”他皱着眉头。

“所以我们才辛苦啊。”叶如玉道。

“其实，我们也挺辛苦。”

憋得很辛苦。

史昊天深吸一口气。

怀孕中的叶如玉脑子有些迟钝，没听明白史昊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