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戆都。”
“哈麻批!”
你一句沪语,我一句渝话,他们明面上嬉笑怒骂,心里皆有怒气。不是对彼此的,而是对那些不在这儿的人,以及对自己的怒气。
不到片刻,确是动了真格,李琊掷了烟,季超抡起酒瓶,眼看就要打起来。
叶钊下楼来吸烟,静默地听了好一会儿,见
形势不对劲,连忙过来,从中间分开他们。
李琊推开叶钊,指着季超的鼻子说:“来啊,打一架。”
季超上前一步,睨着她说:“动手啊。”
“别闹了!”叶钊眉头紧锁,单手撑开季超,架着他的肩膀往后挪。
季超胳膊一绕,脱开他的钳制,“干什么你,我和她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叶钊亦是真的动怒,沉声道:“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打架?要打和我打。”
李琊愣住,有些不可置信,眉间微蹙,“什么?”
她说的太清,谁都没有听清,或许是没有谁去在意。
季超冷然一笑,“好啊。”
叶钊扬着下巴,冷眼睥睨他。
季超放下酒瓶,起身时搓了搓拳头,还未完全站直,直接挥拳打了出去。
叶钊猝不及防,偏头躲闪,他的拳头擦着下颌线而过。
季超没有丝毫犹豫,另一只手握拳朝他脸颊打过去。
叶钊已有预期,右手隔挡,左手挥出。他避开了要害,下手也只用了半分力。他是这样想,对方却发了狠,全朝他弱点——可以看见的有伤痕的地方——打来。
半分钟,李琊反应过来,想有动作,想讲什么,最后只是立在了原地。
她门清儿,她的这位好朋友,是要替她出气。
叶钊和季超身高相当,都在一米八三上下,但论体型,他远不不及后者敦实,仅能凭借在这些年的无端的打架(或者说承受群殴更贴切)里习得的技巧,一边防御一边使出不伤及对方要害的攻击。
没有影视作品里那些漂亮的招式,男人们原始、野蛮,比起角斗场里的公牛,更像狂吠的犬。
绝对伏特加的酒瓶在碰撞中倒地,沿着低斜度的地快速滚下去,穿过木凳下面的缝隙,撞到矮墙下锋利的三角尖刺,应声碎裂。
这道声音,没有传到男人的耳朵里,只得李琊听见,那些玻璃渣就像碎在她身体里。
终是忍不住了,她出声道:“够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李琊都没有立场喊停,但叶钊与季超不约而同地收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俳句出自正冈子规。
第三十九章
“明早的火车,我先上去了。”季超丢下这句话,径直走进洋房。
院子里余下李琊与叶钊,相顾无言。
李琊舔了舔唇角,低声问:“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