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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湖海、平原陆地都是我们可以看到的,这里生活着人。他们只能看到他们想看到的,路是通往目的地的,生活也不过几点一线不肯轻易变动。
如果你的好奇心足够强,就会发现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多了一扇门,只要推开就能看到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至于是机遇还是黄泉路就不得而知了。
常年没有日光的昏暗街道里叫卖声连绵不绝,每个小贩都极力推销着自己的商品,他们好比人间的媒婆,一张嘴能靠着三分真吹出七分的好来。
就比如黏腻的街边的这条鲛人:浑身皮肉外翻,也不剩几枚鳞片了,一张小脸上全是血污,长长的头发上和着泥水类的东西粘在一起团成块儿,眼看着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头上还插着草标,也不知道能买来做什么。
丢到渔货里都嫌脏的东西,又看上去没几两肉,老板还在极力吹捧着。
“水灵根的鲛人,百年不遇,您尝个鲜?”
驻足的客人也不是瞎子,用脚尖挑起来看了看,一脸凝固的血痂,也看不出什么,捏着鼻子道,“怎么也不知道洗洗,脏成这样怎么上?”
老板深谙此道,听出这是客人对货物感兴趣了。虽说他这鲛人成色是差了点,但毕竟难得,鲛人已经很多年不上岸了。住在深海里的鲛人还有白龙看着,谁也不敢抓。
他这鲛人是从乱葬岗捡来的,一洗怕是当场就去了,况且洗了不就不暴露货物的真实情况了吗。
“客人别介呀,鲛人有丑的吗?也就一个去尘决的事儿,我给您便宜点儿,您看是要活着的还是死了的,咱这儿管处理。”黑市上不乏有恋尸癖,老板从乱葬岗把人捡回来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茬,总归不是个亏本买卖。
“我要先试试货。”客人口上嫌脏,身下却是撑起了一个小帐篷。
旁边的小棚子里传出放浪的叫床声和粗俗不堪的辱骂声,一点也不避讳旁人,反而刻意叫得又浪又情色。听着淫词艳语,站在摊子前的客人早就忍不住想插进肉穴里操弄了。
老板脸色变了变,这是想吃霸王餐。这鲛人试上一回怕是就不行了,但他不能这么说。“客人要不是诚心要,不如再看看别的?这鲛人还是个雏,哪能试呢?”
客人被驳了面子,脸色难看地离开了。
原来是个穷鬼,老板并不可惜失去的这一个顾客。他揪起鲛人的头发捻了捻那张脸,不知道糊的什么东西,擦不下去,丢垃圾一般松了手。
鲛人被砸得发出一声闷哼,勉强睁开点眼。是罕见的冰蓝色,璀璨得如同一块宝石。
“咦,早不醒晚不醒,非等没人要了醒,贱胚子。”老板感叹了一声,像是考虑了会儿什么,进棚子里拿了一小块儿黑漆漆的石头塞进了鲛人下身。
石头很快消失了,鲛人也比刚刚有了点精神,也仅限于眼睛能整得大一点了。
“兽类的生命力还真顽强,人要这样早都烂了一茬了。”
老板看他还有点希望,咬了咬牙草草施了个去尘决。鲛人身上的血早就不流了,被有倒刺的鞭子抽出来的皮肉外翻着,白花花嫩生生的,像一道肉质鲜美的菜。
老板嘟囔着,“卖给那些性癖怪的人倒合适,要是有恋尸癖的出高价也未尝不可。”
鲛人一动不动,脑子却异常清醒。他被挖了金丹丢到乱葬岗,是魔尊的宠妾把他带回去,准备送给魔君。但是他把魔君弄伤了,吃了一顿鞭子……之后又被扔回了乱葬岗。
他以为自己死了,醒来却到了这个地方。这里不把人当人,比魔界还恶劣。
他听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被买走,有的被带到小黑屋里轮奸,吓得一直装死。真死了也就罢了,可是经历了两次生死却偏偏越来越怕了。
那些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日子,被众星拱月的日子,十六岁结丹的祝贺仿佛都是好几辈子前的事了。
他开始后悔在魔宫里反抗了,像青君那样只服侍一人也比现在强。
又来了一个买家,鲛人身上至少不脏了,从极少数没有伤口的地方看,倒也是个细皮嫩肉的。
“哪里来的小鲛人?可别被白龙找来了。”
“客人哪里的话,不是海里抓的。”老板不为所动。
“看着快死了,说个实在价。”
“客人爽快!这个数。”老板伸出一只手。
“可以,给他处理一下,看着破破烂烂的。”
老板眉开眼笑,让小徒弟去准备材料了。
云溶的一颗心快要跳出来了,他迅速观察了一下路线,这条街只有一条路,不知道延伸到何处,一路上全是做生意的,没有人少的地方,只有零星的几个小黑屋,躲进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许是旁边的屋里叫得太浪,鲛人身下流下一小摊淫液,不过在脏兮兮的地上并不明显。
“是五万灵石,客人也太会开玩笑了。”看着客人拿出的五百灵石,老板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他又是给黑晶又是用去尘决的,还大老远弄进黑市来,哪个不算成本
', '>')(',就是普通水灵根的炉鼎也得至少三百灵石。
“你怎么不去抢?这眼看就活不了了,我这是帮你处理。”
“那还得谢谢客人好心了?尸体也不是不能肏,我这儿有软骨散,趁活着的时候灌下去,死了也能快活。”
客人一脸便秘色地跑了,他只是个标本收藏者。
“到底能不能活?不如趁早灌了?”老板踢了踢地上的鲛人,做生意也有赌的成分在里面。
云溶趁势咳了两声,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来往的客人走,他们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出口在哪里?
“声音还行,再等会儿。”
没等云溶琢磨出路线,来得人渐渐多了。是个三胞胎兄弟,肥胖的身体连在一起,路过的时候快要将路占满。他们像看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盯着云溶看。
老板天花乱坠地夸了几人一顿,不着痕迹地把鲛人往里踢了踢,“三位少爷好,看点什么?”
“就这个,是什么?”
三胞胎兄弟指着鲛人,三双怪物一样的眼睛好奇地眨个不停。他们是这条黑市之主的儿子,境主夫人生他们的时候死了,境主把他们留了下来。
“这个……是鱼妖,道行不够,不能完全化人,便宜货。”
“就要鱼人。就要鱼人。就要鱼人。”三胞胎齐声开口。
老板暗道失算了,这几位小祖宗平时惯喜欢糟蹋好的,今天怎么看上这个半死不活的玩意儿了。
三胞胎当街就宽衣解带,露出三根畸形的肉棒。街边做生意的人赶忙回避,也不敢抱怨。
和硕大的体型相称,每根肉棒都有儿臂粗细,但是并不长,他们胡乱的往鲛人身上戳。
云溶强忍着呕吐的感觉,拼着一口气撞开他们,也幸亏三胞胎智商不高,只顾着扶自己的性器,并没有按住他。
鲛尾滑动空气,像在水里一样,利箭一般飞了出去。
三胞胎愣了片刻,然后开始大哭,声音穿过街道,众人只觉得头都要裂开了,街道也有一瞬间的扭曲。仿佛错觉一般,一切又恢复了平整。
“拦住他!少爷们的货物跑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街上的人都赶紧拿出工具捕鲛人。
“傻子,别用叉子!弄死了怎么给少爷们交代?”
云溶一口气游出好远,肺都快炸了,又吐出一大口血。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震惊:怎么还没流光血。
云溶不敢休息,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街上的人都收到了抓捕鲛人的消息。街上的风景迅速往后退去,这条长街仿佛看不到尽头,也没有隐秘的小巷。
面目狰狞的人像一头头野兽,目光灼热地盯着掌心的猎物。
“站住!别跑了,酆都街已经闭市了,谁也出不去,还不快束手就擒!”
“什么?闭市了?该死!我还急着回去。”
“什么东西这么大胆?逃跑的货物被抓住可就是罪奴了,会沦为全市人的性奴哦。”斗篷下的少年语气调皮,不过很多第一次来黑市的人本来还觉得事不关己,现在都蠢蠢欲动。
云溶绝望地想着,再长的路也终有尽头,该怎么办?
“咚”地发出一声闷响,云溶在地上滚了几圈,又沾上了几层灰。
到尽头了吗?他要死了吗?那快点失去意识吧,不要让他知道自己死后遭遇了什么,那都与他无关了。可是为什么还没死?眼里流出一滴不甘的泪水,落在地上化成了珍珠。
“鲛人?”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疑问声传来,似乎是还没有收到抓捕鲛人的信息。
“杀了我吧,珍珠给你。”云溶绝望地闭上了眼。
男人不理他,像是失去了仅有的那点兴趣,也没有拿珍珠。
云溶急了,突然想到了什么,“你送我回东海,想要什么白龙都会给你!”
“你不是海里的鲛。”
云溶心下一紧,“怎么不是!”
“你连鲛人住在南海都不知道。”男人淡淡地回答。
云南抓住了他的衣角,一双宝石般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救我。”
男人的整个身躯遮盖在黑袍下,这里所有的人都穿着黑袍,只有货物没有,但云溶就是感觉眼前这个人不一般。
“你不是求死吗?为何又求生?”
“能生自然不选死,可生不如死情愿死。”
“给我一个救你的理由。”
“我是水灵根……”云溶屈辱地开口,“求大人垂怜。”
原来堕落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只需要两嘴一张,就能把自己当作筹码卖出去。
家人知道一定会失望的吧,昔日的同伴也会唾弃他,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来救自己?他们还活着吗?云溶不敢再想下去。
“本尊不喜强迫。”
“不是强迫!是奴爱慕大人,一见倾心,非君不可。”
“最好记住你说的话。”男人声音温和,可云溶却听得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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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的好奇心足够强,就会发现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多了一扇门,只要推开就能看到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至于是机遇还是黄泉路就不得而知了。
常年没有日光的昏暗街道里叫卖声连绵不绝,每个小贩都极力推销着自己的商品,他们好比人间的媒婆,一张嘴能靠着三分真吹出七分的好来。
就比如黏腻的街边的这条鲛人:浑身皮肉外翻,也不剩几枚鳞片了,一张小脸上全是血污,长长的头发上和着泥水类的东西粘在一起团成块儿,眼看着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头上还插着草标,也不知道能买来做什么。
丢到渔货里都嫌脏的东西,又看上去没几两肉,老板还在极力吹捧着。
“水灵根的鲛人,百年不遇,您尝个鲜?”
驻足的客人也不是瞎子,用脚尖挑起来看了看,一脸凝固的血痂,也看不出什么,捏着鼻子道,“怎么也不知道洗洗,脏成这样怎么上?”
老板深谙此道,听出这是客人对货物感兴趣了。虽说他这鲛人成色是差了点,但毕竟难得,鲛人已经很多年不上岸了。住在深海里的鲛人还有白龙看着,谁也不敢抓。
他这鲛人是从乱葬岗捡来的,一洗怕是当场就去了,况且洗了不就不暴露货物的真实情况了吗。
“客人别介呀,鲛人有丑的吗?也就一个去尘决的事儿,我给您便宜点儿,您看是要活着的还是死了的,咱这儿管处理。”黑市上不乏有恋尸癖,老板从乱葬岗把人捡回来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茬,总归不是个亏本买卖。
“我要先试试货。”客人口上嫌脏,身下却是撑起了一个小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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