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卢飞白的版本,总觉得差点什么,他下架了正合我心意。我本来想的就是让你和贺临一起唱的,许希哲说,现在刚好也要找人唱,不如你们再合作一次?
俞酌没立即答话,他皱着眉,思考着许希哲的话。
他先前没唱这首歌,也没阻止卢飞白,有他的顾虑在。俞弘德说的话清晰地萦绕在他耳边,虽然他不太喜欢受这种阶级束缚,
你们不如就王超巍撺掇着说,一起唱了那首歌?
俞酌听见这话,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一丝诧异,戏谑地问:我没听错吧?
王超巍想起贺临那天那声郑重的巍哥,只觉得天降大任于他也,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索性胡诌一通:我也是为你好,你想你新专辑也快发了,这首《出格》还能帮你铺铺路什么的。再说了,你也不用有什么顾虑,本来吧大家都以为是你们唱的,这就是个正常合作,没人会乱想的,正常合作
最后还是同意了。
王超巍找出他们两个人同时空着的时间,帮他们定好一个时间去录音棚。
这歌他们都熟,不需要花费很多功夫,上手起来可以很快。
时间定在星期六。
也许是周末的缘故,车辆川流不息,人群熙熙攘攘,来来往往,四处都是人迹。
那是贺临吗?
不是吧,贺临卧槽!
是贺临吧?
俞酌被外面的喧闹声吸引去目光,他偏头看了一眼后视镜。
贺临缓步朝他走来,阳光洒在他的肩头。
恰如新雪消融,原本覆盖住的痕迹渐渐显露出来。
俞酌停下来。
贺临敲了敲他的车窗。
第43章
好像已经很久没和贺临见过面了。
俞酌看着贺临微微低下头来,微薄的金辉落在他的发梢,车窗顺着他低头的动作而覆上一层阴影,隔着一层玻璃望向俞酌的眼睛。
俞酌惊奇于贺临怎么会走出来接他,他摇下车窗,你怎么来了?
瞄一眼后视镜就能发现这地方人绝不算少,放贺临这么一个人出来简直胡闹。
俞酌按中控锁开了车门,头朝里一点示意他进来。
贺临绕到副驾驶坐进来,顺手一拉安全带扣上。
目的地明明就在前方不远处,俞酌疑惑地问:去哪?
掉头,直走,左拐。
没等俞酌思考出这个地方是哪里,贺临又说:陪我吃个早餐吧。
俞酌以为自己没听清:什么?
陪我吃个早餐。贺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俞酌偏头去看贺临,没料到贺临也一直在看着他,刚好对上视线。
哥。贺临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喊了声哥,尾音却微不可闻地上扬些许。
行啊,俞酌鬼使神差地忘了自己也是不吃早餐的那类人,当即踩下油门掉头,哥带你去吃早餐。
根据贺临给出来的信息,俞酌在脑内迅速检索出春水居来。
春水居以早茶闻名,就在这附近,布置雅致讲究,人少也安静,餐点更是顶级水准,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他们没点很多东西,毕竟等会儿还得去录音棚。
俞酌慢悠悠地撕开一个包子,嫩黄的流心馅溢出来,甜香顺着蒸腾的热气四散。
俞酌早上就没有吃早餐的习惯,现在纯粹是陪贺临来,吃了一个就把其他的放在一边,手支着脑袋看贺临吃。
贺临一份水晶紫薯粥里加了很多糖,洒在软糯的粥里,也不知道会不会甜到腻人。
明明也没有抬头,但他好像知道俞酌在干什么,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别看我。贺临此时已经全然没有刚刚叫哥时的样子了,他将俞酌刚刚推开的食物又推了回去,不容置疑地说:吃完。
先前住在俞酌家两个星期,他就差不多摸清俞酌的生活习惯了。一日三餐相当随便,早餐从来不吃,也就贺临在的那两个星期勉强规律了一点。
啧,管得挺宽。虽然是这样说,俞酌还是勉为其难地再次拿起一个奶黄包。
家住海边也没这特权,俞酌心想,除非贺临前世是那位人美声甜的海的女儿。
俞酌又趁贺临低头喝粥的时候瞥了他一眼,没头没尾地想说不定真是这样。
想着想着他把自己逗笑了,惹来贺临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他们打包了一份回去,分给王超巍和其他工作人员。
哎呀,你们吃早餐就吃早餐干嘛还打包这么多过来王超巍嘴上在推辞,手上却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打开盒子,顺手挑了一盒红枣糕出来。
修音师也拿了一个流心奶黄包,一边啃一边问:你们这歌大概要录多久?
俞酌保守估计了一个数字:三天?
三天?不可能吧!修音师是见识过卢飞白当初有多折磨人的,整整折磨了他两个星期,又被叫来负责这首歌,本来心里不乐意,公司以反正上次也是你为由再次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这歌我上回修了多少遍你们知道吗?他气鼓鼓地咬了一口包子,卢飞白简直不是人,自己唱得难听还来为难修音师!不过,这歌确实不好唱,你们还是别把话说得太满。
俞酌听到他的话,不由得莞尔,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修音师虽然没修过俞酌的歌,但这口早餐足以证明他比卢飞白更会做人,他心理上已经没那么抵触这首歌了。
但他没想到俞酌说的话竟然还是谦虚之词。
听俞酌说是一回事,切实感受到又是另一回事。
俞酌和贺临的确跟卢飞白大有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作的缘故,他们对这首歌的掌握非常纯熟,就像他们来之前已经练习过很多次一样。
未加处理的歌声从监听耳机中传来时,修音师就觉得差不多没自己什么事了。
好有默契,修音师问王超巍,他们之前练过很多次?
可能?王超巍猜测道。
录音棚外有一面巨大的玻璃,外面的人可以看见里面。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去看那面玻璃。
贺临是在唱歌,但是他的目光似乎落在俞酌身上,声音与麦克风交缠的微弱磁流间,好似有其他情愫在涌动。
监听耳机中流出来的歌声恰好到尾声,一段低音缓缓流出,似乎是俞酌专门为贺临塞进去的那段。
王超巍看得忧心不已。
临近收工,俞酌摘下耳机,反着跨坐在椅子上,从一旁捞了瓶矿泉水过来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