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信息给我,问我晚上要吃什么,她去买食材,我在开会,没来得及看,那怎么就成了她发的最后一条信息了呢?我老婆性格很好,对谁态度都温和,从不招惹人,我们也看过一些绑架拐卖的新闻,所以就算帮助不认识的路人,她也会有所防范,注意保持距离。她不可能就这么那位死者的丈夫难以接受现实,抹了把脸,哽咽着仰起头,眼圈红透。
警员调出了能拍到死者情况的监控,但因为角度问题,视频里并没有整个完整的人,只有死者的腿部,拍不到凶手的样貌。王
要运送一具尸体,必须有交通工具,最近的停车场有拍到什么吗?沈文钦问。
警员:那是个户外停车场,没有监控。
王
应深还盯着电脑屏幕。
怎么了?
时间。应深皱眉,声音沙哑,正要继续解释,沈文钦便接了下去。
他想说死亡时间。尸检报告上说,是在下午四点到五点之间死的,但这里显示的是三点多,被害者这时还活着,因为药物作用昏迷了。看这里,她的胸口还有起伏。
应深侧头,微微惊讶地看向他,想起了今早他说的话,没想到他还真能一下就知道。
沈文钦弯唇,朝他眨了眨眼,自带一股得意的骚气。
大概是这么形容吧。应深托着下巴思索。
第45章旁观者
人流量大的公共场合,居然没有目击者看到犯人在这里放下活着的被害者。警员皱眉,奇怪说,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特意把活着的被害者放在这里,
如果有人上前关心,或许是能救下来的。
应深下意识看向沈文钦。他说:这个步骤对他有某种重要意义,凶手在享受作案过程,让所有人都看到。
那么多人经过被害者身边,离得那么近,怎么就没人停下来关心一下。警员看着监控录像,有人迟疑过,视线瞥向那个躺在边上的人,
放慢脚步,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他们不知道自己错失了挽救一条鲜活生命的机会。
旁观者效应。应深道。
沈应钦默契地接着解释:社会心理学上对这种现象有解释。现场旁观者的数量影响了突发实事件中亲社会反应的可能性。当旁观者的数量增加时,
任何一个旁观者提供帮助的可能性减少了,即使他们采取反应,反应的时间也延长了。
旁观者效应也称为责任分散效应,当一个人遇到紧急情境时,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能提供帮助,他会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责任,
对受难者给予帮助。如果他见死不救会产生罪恶感、内疚感,这需要付出很高的心理代价。而如果有许多人在场的话,
帮助求助者的责任就由大家来分担,造成责任分散,每个人分担的责任很少,旁观者甚至可能连他自己的那一份责任也意识不到,
从而产生一种我不去救,由别人去救的心理,造成集体冷漠的局面。
王
仿若教科书一般的解释着,跟平时应深的口吻十分相似,脑子里藏着百科全书,说得流畅快速,这其中包含了多种心理因素:利他主义动机、社会惰化、从众心理、道德因素、法不责众心理和人际关系相互作用。遇到危险,我们以为大声求救肯定会有人出手,但其实最好是死死盯住一个人,向着他恳求,告诉他你需要帮忙。这会让他突然感到帮你是责无旁贷的,而且还会带动其他人帮忙。
其他警员听了有些恍然,心底又感觉微妙,那凶手做这些是为了什么?测试人性吗?告诉我们那个人本可以活下来,是因为我们不作为,间接杀害了他?
可能性很大。沈文钦说,实验型杀人,沉浸在数据里,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一些必要的牺牲是为了带来更大的影响。
周围的监控。应深盯着电脑,突然开口。
警员按了几下,换成别的画面。应深认真地看了一会,说:去现场。
警员:怎么了?
沈文钦:被害者被放在那里时还活着,处于犯案过程当中,凶手肯定还留在现场周围看着,直到被害者死了,才是他那次实验的结束,到现场看最好的观赏地点,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说完,又转头看应深,眼神里似乎在问,你是想说这个吧。
应深抿唇点头。是没错,但什么都没机会说,感觉略憋屈。感冒快点好吧。
喉咙有点痒,他忍不住咳了两声。
准备出发前,沈文钦递给他一杯带着淡淡甜味的水。应深疑惑接过。
蜂蜜水。沈文钦弯唇解释,眼角溢满笑意,这个对喉咙有好处,跟你说也肯定记不住喝,就干脆直接帮你泡了,喝吧。王
应深愣了一下,心情突然好了不少,心底感觉暖暖的。他捧着杯子一点点喝,温温的,蜂蜜水滑过喉咙,滋润过果然舒服不少。
喝完蜂蜜水,他们才向门口走。
外面有很大动静,几个人拉拉扯扯,似乎又发生了什么麻烦的纠纷,几个民警正从中调解。
其中情绪最为激烈的妇女尖声喊着,声音沙哑,我女儿失踪肯定是这家伙做的!他爸是杀人犯,接近我女儿绝对有目的,你们做警察的拦着我干嘛!快抓住他,问出我女儿的下落!就是你们不作为,他才能潇洒地活着!
她用力揪着一个年轻男人的衣服,脸上愤恨的表情,仿佛恨不得撕碎了他。男人却抿着唇,苍白的脸,一声不吭,任她拉扯。
旁边一个穿着夹克衫的平头男人拦着他们,想要劝解,小姨,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冷静点,这里是警察局,不能随便怀疑人的,警察破案讲证据。
妇女听到他的话,被刺激到了似的,瞪着一双泛红的眼,滚!要不是你带他认识我女儿,这王八蛋怎么会有机会下手?我女儿失踪你也有责任!一个杀人犯的儿子,你怎么狠心让你堂妹接触?!你还有没有心?啊!
平头男欲言又止,皱着眉,似乎不知该怎么解释:小姨我不可能害宁宁的。
那你说!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知道他是杀人犯的儿子?!妇女死死地瞪着他。
我不知道
你再说一次,你知不知道?
是,不过那是他父亲,和他没
啊啊啊妇女崩溃尖叫,扑过去用力打他,是你害了我女儿!你把她还回来!还给我!
而妇女口中的杀人犯儿子,静静地站在原地,个子很高,体格却稍显消瘦,衣服被拽得皱巴巴的,神情平静而淡漠地看着这一场闹剧,仿佛这一切和他并没有任何关系。
应深站在走廊的另一边,顿住脚步,看见这一幕,下意识道:何锡均。
你认识?沈文钦问。
五年前我和当地警局一起侦查的案子,他是凶手的儿子,还是警校里非常出色的学生,对犯罪心理有兴趣,毕业后可能会来我们部门,所以我有印象。应深平静答。
但是,他父亲是个杀人犯,直接失去资格,连警察都没得做了。沈文钦接着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