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眯着眼看了好一会,手指掠过,最后停在了一张照片上。
是他。
你确定?
红毛说:八成吧,我记得当时店里还有几个年轻的女生,偷瞄了他几眼,我过去给他下单,他就只点了一杯咖啡,就低头看手机,也不点别的,好像在等人,坐了很久。我那时就想要是哪个女孩子这么倒霉和他约会的话,肯定不高兴。
等等,你站在哪里?
红毛答:没有客人的话,就在一边靠墙站,方便看客人有什么需要,也离厨房近。
你站这里,能看到那个男人的脸?
红毛撇嘴纳闷,能啊,我又不瞎。
沈文钦:我的意思是,他是不是面对着前台坐?
是红毛拉长了声音答,有些不耐,心里暗暗吐槽,就一个问题,还问那么多遍。
应深和沈文钦对视,挑眉,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红毛却看得更加奇怪,警官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他们摇头,收了桌上的照片,道谢之后便转身向店外走。
与此同时,应深感觉到了一道专注的视线。
回头看去,恰好看见一个男客人打翻了咖啡,低头去捡杯子碎片。收银员推了下红毛。他不耐翻白眼,立刻走过去,说:客人你不用动,我来收拾。
红毛过去了,更加挡住了那名客人的样子。因为咖啡有些洒到身上,客人转身去了洗手间的方向。
沈文钦看他停下,问:怎么了?
应深眯了眯眼,也有些疑惑摇头,没什么。
然后就并肩继续向外走,手上拿的照片里,第一张正是刚被红毛指认的,何锡均的照片。
不过走出奶茶店几步,红毛却叫住了他们,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应深和沈文钦听着他说,眉头越皱越紧。
审问完,才回警局不久,便接到了一个消息。何锡均入院了。若说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又不得不联系到廖佳宁失踪被杀的案子。廖母到警局来闹,就曾说到是因为廖佳宁的堂哥在中间,才会让何锡均和她认识,甚至这位堂哥有试过撮合他们。他早就知道何锡均的家庭背景,看似是接受了,说服自己不能戴有色眼镜看人,但当真正有事情发生了,事情就不同了。
一旦开始怀疑何锡均,那种情绪就像涨潮的水浪,席卷而来,侵蚀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冷静,甚至觉得堂妹的死,自己也有一份责任。脑子一热之下,他上门找何锡均理论,狠狠地揍了他一顿,程度有多重?就是达到了入院的地步。
应深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才想起来,在奶茶店里觉得眼熟的客人,正是被害者廖佳宁的堂哥。他做得离前台近,若是有心听,可能知道了些什么。
果然下一句,警员就说:是廖佳宁的堂哥把他打进医院的。
王
他们本就打算要再去找何锡均谈谈,正好给了这么个机会,便立刻出发去市人民医院。
到医院时,不知该说什么,医院把他们安排在了隔壁床,中间就隔了一条帘子,还没拉上,这对于两个刚打过狠架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查看病情的医生心情也很糟,一上来就骂了他们,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非要打架?觉得自己很酷是不是。老实说一句,医院里病床不够用,好了就赶紧麻利的给我滚。
脸上都是淤痕的平头男登时反击,你什么态度?医生能这样说话的吗?小心我投诉你!
随便你。医生耸肩,低头继续弯腰给何锡均检查伤势。他作为医疗人员,十分清楚对面叫嚣的人受伤不重,两人体格又相似,显然是这边的人留了手。肋骨都打断了两根,是有多大的仇?
平头男咬牙切齿,张了张嘴,握着拳,瞪着一双汹汹的赤目。
他是杀人犯!
旁边的护士不禁惊呼出声。医生治疗的动作一顿,却头也不抬,又继续,证据确凿了吗?
平头男咬牙:有人看到他在现场了。
医生却很平静,一点都不像是给杀人犯治疗,没有一丝紧张慌乱,或是恐惧。他说:我的职责只是救人,不论是谁。判决罪行是法院的工作。
护士惊疑不定地看着苍白虚弱的何锡均,平头男一脸恼怒难以平息,在场的人当中,只有医生是最冷静的,仿若一个没有情绪波动的机器人,理智平淡,无悲无喜。
阶段治疗结束,医生走了出来,正好迎面碰上到来的应深和沈文钦。简单打过招呼之后,他们询问何锡均的状况。
肋骨断了两根,脑壳被敲破了,暂时不能乱动。医生简单通俗地解释。
但还是能说话吧?
医生:你们看着办吧。但他还有不正常的吐血症状,等胃镜检查报告出来才能确定。
他刚说完,一个护士便走了过来,给医生递了叠纸。
医生看了下意识皱眉,胃癌晚期,这情况,半个月都说不准。
第48章医生
胃癌晚期。
应深听到这话,彻底呆住了,不敢置信问:什么?
医生见惯了各种生离死别的画面,一下就明白,你们认识?
算是。
医生:那你就兼顾好警察和朋友两个角色,问话可以,但不要让病人情绪起伏太大,没多少时间了。
顿了一下,应深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只能点点头。
医生没走,又回了病房,当他把检查结果告诉何锡均时,他很平静,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似乎早就知道了。也是,
都已经晚期了,再怎么忽视身体状况,也会有所察觉,去医院做详细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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