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偏科太严重了,李星洲对时肆的拒绝充耳不闻,其他科目都还过得去,就是数学,实在太拖后腿。
时肆假装没听见,搂着李星洲的腰四处看风景。
其实你挺聪明的,只要用心,找对学习方法,考个过得去的大学是没问题的。
问题大了。
时肆太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了,就算作者给他加学习buff他都不敢收,没那个胆子。
我知道你家里最近出的事对你影响挺大的,但是没多久就要高考了,你真不应该在最后这个阶段放弃。
李星洲说他的,时肆继续看风景。
不过,这家伙总说他家如何如何,这事儿让时肆有点儿介意。
他在原世界里爸妈就是在他高三的时候开始闹离婚,搞得本来就不爱学习的他那段时间更没心思学习了,别是那作者挖出了什么料,真的写在了小说里。
这可就不太合适了。
你听见没有啊?这会儿两人已经转到了另一条路,人跟车都没那么多了,李星洲说话的时候扭头看时肆,结果被人一巴掌拍了后背。
你好好骑车!别看我!时肆说,听见了,我又不是聋子。
那你不给我个回应,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学习学傻了吧你?坐宝马能睡着我信,你这破车,我就算是想睡也得敢啊!
时肆叭叭地回嘴,李星洲不怒反笑。
还知道跟他顶嘴那就是没什么事儿。
对了,时肆捏了一把李星洲的腰,你一劲儿说我家,你知道什么啊?
时肆来到这个世界,那个该死的系统还没出现过,他整个人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趁机套套话,免得露馅,搞出什么乌龙,再读条重来。
他太累了,承受不起那样的伤害。
徐老师知道的我都知道。李星洲的语气带着些担忧,你要是不愿意回家,其实可以去我家。
时肆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小小年纪真是不学好啊,时肆说他,你的狼子野心被我看透了!
什么狼子野心?
时肆闭上眼,享受着晚风抚过面颊的感觉,很是舒服。
他整个人都很放松,嘴角上扬着说:你就是想把我哄骗回家,给你当童养媳。
李星洲也笑了出来。
你想太多了吧。
反正呢,我劝你是死了这条心,时肆笑着说,别看我成绩不咋地,眼光可高得很。
那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时肆还真的认真想了想,然后说:喜欢什么样的不告诉你,反正,我不跟学霸搞对象。
两个人就这样在初秋的夜晚,有一搭没一搭地东聊西扯,划过脸颊的微风就像是小猫的胡须,偶尔弄得时肆痒痒的。
他突然觉得有点儿恍惚,好像真的回到了青春岁月。
十七八岁的时候,每天为成绩挠头,日常担心的是爸妈吵架离婚以及自己很可能考不上大学。
但也有开心的时候。
学校小卖部一块钱一根的雪糕、两个星期才被施舍一节的体育课、校门口小书店每个月15号准时上架的耽美漫画杂志
都说人老了才喜欢回忆,可是在这个晚上,时肆突然怀念起自己的高中时代。
喂。时肆轻轻拍了拍李星洲后背,你给我唱首歌呗。
他听过李星洲唱歌,虽然那时候很不愿意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李星洲唱歌很好听。
唱什么?
你能记得住歌词的。时肆想了想,你会唱《好汉歌》吗?
李星洲笑了,沉默一会儿后,唱起了《我只在乎你》。
时肆被李星洲送到了家门口。
很普通的小区,六层楼,没有电梯。
这个地方跟他中学时家里住的地方很像,那些年他永远都是在晚上放学回来后疯狂地跑着上楼,因为楼道的感应灯坏了好几个,怕鬼的他只能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上楼才不至于吓死。
没想到,竟然故地重游了。
李星洲扶着自行车对他说:我跟徐老师说了,接下来的这一年,我可以给你辅导数学,而且咱们两家住得近,要是你家里待不下去,你就来我家。
时肆抱着书包歪着头看他:咱俩是有啥血缘关系吗?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就是暗恋我。时肆笑眯眯地说,对我太好的话,会被我欺负哦。
李星洲扬起嘴角一笑,抬腿跨上自行车的同时说:有胆子欺负我你就来,我还真没在怕的。
时肆对着李星洲做了个锁喉的动作,被对方笑着握住了手腕。
行了,你回去吧。李星洲说,上楼不用我送吧?自己敢走吧?
开什么玩笑?本硬汉会怕这个?
那就行,咱们俩的单独辅导从后天下午开始,晚上你回去别忘了把今天发的卷子做完,明天早自习老师要讲,别又什么都不写。
烦死人了!时肆受不了被李星洲催命似的催着学习,转身就跑了。
明早我来接你!李星洲冲着他的背影喊,慢点儿跑,别把脸给摔坏了!
李星洲一直看着时肆跑进楼道消失不见才笑着离开,而时肆,一进去就后悔了。
这楼绝了,简直就是他当年那个家的复刻版,连感应灯都十分还原地坏了。
他家住顶楼,六层,楼道里黑咕隆咚的,他只能拼死一样往楼上跑。
时肆还没跑到六楼就听见楼上有人在吵架,他逐渐放慢速度,皱起了眉头。
有时候,过分场景还原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比如现在,时肆恨不得转身就走。
他对吵架的声音很敏感,因为在他这个年龄的时候,真的日日夜夜生活在争吵中。
他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爸妈没有休止地互相伤害,又是打又是骂,有时候甚至事后还会一起责怪他,从不拉架到不好好学习,能数落他好几个小时。
这简直就是噩梦。
如果可以选择,时肆现在就去李星洲家,哪怕给对方当童养媳。
他在门口站了好半天,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掏出钥匙开了门。
一进屋,一个花瓶就朝着他丢了过来,还好他反应够快,躲开了,但是看着炸裂在自己身边的白色花瓶,心里压抑得不行。
那两人继续争吵,没人理他。
时肆赶紧脱鞋,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太烦了,根本无心写卷子。
时肆连脸都没洗,牙也没刷,找了个耳塞塞住,脱了校服就钻进了被窝。
外面的人吵到几点他根本就不知道,那耳塞质量不错,他一觉睡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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