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肆眼看着就要秃顶的时候,总算在李星洲的压迫下写完了这单元的题。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肆赶紧丢掉笔,瘫坐在椅子上喘粗气。
李星洲拿过他的练习册一道一道检查,大有数学老师上身的意思。
他语重心长地对时肆说: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对自己的人生太不负责任了,做什么都稀里糊涂的,你这样怎么行啊。
时肆斜眼看他:李星洲,你好好说话,别这样。
怎么了?李星洲看他。
你这样让我想起了我爸,时肆翻了个白眼说,会让我对你丧失兴趣的。
李星洲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了:那你的意思是,我不这么跟你说话,你就会对我有兴趣?
他说完,还朝着时肆挑了挑眉。
骚死了。
时肆从椅子上起来,笑眯眯地走到他面前,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然后
揉乱了他的头发。
不要再说话了!时肆恐吓他说,现在哥哥要去睡觉了,你再多话,我就杀了你!
放完狠话的时肆跑回了卧室,反锁房门,钻进了被窝。
几分钟之后,李星洲过来开门。
两件事,李星洲说,第一,你还没洗漱,就这么睡了,你可真是个脏小孩儿!
时肆哼哼一声,没搭理他。
第二,你做的数学题,一个单元30道,你错了19道,明天早上五点起床,把所有做错的都重写。李星洲得意地笑笑,然后温柔地说,数学不好的小甜心,晚安。
小甜心
时肆翻了个白眼,差点儿晕过去。
时肆早上起床的时候,整个人灵魂根本不在身体里。
就因为睡觉之前李星洲那句魔咒一样的话,搞得他做梦做了一宿,梦里都是李星洲在他耳朵边上念叨:数学不好的小甜心,数学不好的小甜心,数学不好的小甜心
如此往复,他差点儿吐了。
一晚上就这么过去的,导致他早上看见李星洲,心里的火气就开始压不住。
烦死你了。时肆站在那里咕嘟咕嘟喝水,喝完了接过李星洲递过来的纸巾擦嘴,烦你!
李星洲一大早就被嫌弃,一脸无辜地问:我怎么你了?
他把煎好的鸡蛋放在餐桌上,催时肆:快去洗漱,过来吃饭。
昨天晚上他吓唬时肆,让对方早上五点就起来做题,但实际上,五点起来的是他,又是收拾屋子又是做饭的,愣是舍不得叫时肆。
你做错的那些题可都还没改呢,早上我放了你一马,你就别不知足了。
时肆一声哀嚎,朝着洗手间走去:我真是不懂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我明明要走的人,还非得被逼着学习啊!
运动会前一天,别人要么在做赛前准备,要么已经开始计划买什么零食,而时肆,被李星洲死死地按在教室里做题。
我真惨,真的。时肆改完最后一道题,往桌子上一趴,咱俩势不两立。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点儿气场都没有,完全吓唬不住李星洲。
李星洲笑着问他:题都记住了?
时肆眨巴眨巴眼睛,意思是:记住了。
记不记住又能怎么样?反正也不会真的在这里高考。
时肆转过去趴着,开始犯困。
下午的时候,啦啦队要排练,时肆蹲到桌子下面试图以这种方式逃避自己犯下的蠢事。
但是,身为啦啦队长的他,肯定不会被放过。
一帮姑娘嘻嘻哈哈地把他从桌子下面拖出来,时肆向李星洲求助,李星洲却站在一边笑着看他说:去吧,你去排练,我去给你加油。
时肆恨他的薄情寡义,决定单方面跟李星洲冷战到明天!
然而,时肆这个人立的flag根本不能当真,上一分钟决定跟人家冷战,下一分钟发现李星洲站在那儿跟别的女生说话,他又吃醋似的喊人家。
总之,之后的两节自习课,时肆享受到了众星捧月的待遇,他一个男生杵在一群女生里跳啦啦操,更重要的是,他肢体还不协调。
两节课练下来,时肆已经快晕了。
李星洲买了饮料给他,坐在一边笑着看他抱怨。
你还笑!时肆瞪他,看我被折磨,你很开心是吧?
当然不是,但是我觉得这样的你特别好玩。
好玩?我又不是小玩具,好玩什么好玩。
李星洲点头:行,那我换个词儿,可爱,说你可爱行吗?
时肆扭头冲他撇撇嘴:我一大男生,可爱这词儿也不行。
可爱都不行?李星洲突然凑到时肆面前,那让我好好看看你,看看还能用什么词儿夸你。
时肆有点儿受不了李星洲动不动突然来这么一下子,他就算是有颗强心脏,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也招架不住。
俩人离得特近,时肆都能看清李星洲鼻子上的小绒毛了。
他轻声说:你干嘛靠这么近?
为了仔细看看你。李星洲的手指在他眼角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笑着说,细皮嫩肉的,一点儿疤都没有。
听见这话,时肆愣了一下。
原世界里的时肆除了比现在看着成熟点儿之外,几乎没太大区别,不过上一个世界的时肆眼角有疤,当时李星洲不止一次问过他是怎么弄的,还因为那些疤心疼他来着。
想到这里,时肆突然怔住了。
他有点儿吓着了,因为到了这会儿他才意识到,李星洲很可能在上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来了。
所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另外,如果在上个世界里的那个李星洲已经是真的李星洲,那么就意味着
妈耶!时肆一把推开眼前的人,面红耳赤地逃跑了。
上个世界里,他动不动就要给人家生孩子,而且离开那个世界之前,他们可是箭在弦上!
这也太丢人了!
时肆这次真的不太想活了。
时肆在前面跑,李星洲就笑盈盈地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看着那家伙慌里慌张的背影,心里柔软得不行。
有时候李星洲觉得就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的,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跟时肆相处,就好像那些两人还没来得及认识的年月都被弥补回来了,所有记忆里的空白也都被填补了。
所以,他很享受这段时光。
但是,绝大部分时候李星洲也还是很理智的,他清醒地知道他们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进度条,笑了。
他来到这里,系统任务跟时肆是不一样的,他们没办法讨论这个,只能自己享受每天醒来时甜蜜的变化。
看着时肆对他的好感度一点点变化,偶尔会猛增,偶尔竟然还会消减,倒是蛮有意思的。
十七八岁的时肆,长相上跟二十多岁时并没有相差太大,李星洲也知道,此刻眼前的时肆表现出了的性格分明就是原世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