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
继续装。
结果下一秒,屋子摇摇欲坠的木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
陆西心中惊了一下,看向门口。
就见纪年背着光,站在那儿。
随着纪年不断走近,陆西才看到纪年现在多糟糕。
浑身透湿先不提,那表情也太可怜了点,就像一只在雨夜遭人遗弃的小狗,随时都可能哭出来。
陆西茫然,几乎出于本能地朝正向自己走来的纪年张开双臂:怎么了嘛
纪年走近了,直接跪倒在地,扑进陆西怀里。
对不起纪年压抑着声,低低地哭泣道,对不起,陆西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陆西拧起眉,心里又疼又涩,抱着纪年的脑袋一顿虎摸,道:没事,不怪你,别哭。
门外又进来了七八个人,看到陆西在这里,齐齐地松了口气。
大家先把萧起送出去。
待他们重新看向角落里抱在一起的两个少年时,却都有些犹豫该不该上前。
彭满满有些不解,小声逼逼:现在该被安慰的,不应该是陆西吗?怎么到底谁安慰谁啊?
看那样子,分明就是纪年一头扎进陆西怀里寻求安慰。
程诀啧啧两声,摇头道:我们纪年宝贝原来这么娇气不过,这几个小时,他也真的够呛你见他像条疯狗过吗?
彭满满回忆前几个小时里纪年的状态,仍有些心惊,又对纪年略感陌生。
他神色略显复杂,道:我算是见识到了陆西对于纪年来说,比命还重要。
***
隔日早上,陆西一起床,发现纪年进入了抑郁期。
因为发生得太突然,谁都没料到。
纪年侧躺在床上,面对墙壁,一动不动。
虽然他闭着眼,但陆西知道,他没在睡觉。
纪年根本睡不着。
陆西没去打扰纪年。
只是离开前,陆西附身在纪年额上印了个吻,又抚了抚纪年的鬓角碎发。
陆西刚要起身,纪年却伸手握住了他未来得及抽离的手。
过了良久,才听纪年低低地道:早点回来
嗯。陆西应道。
昨晚上,邵周宇连夜乘直升机上了岛。
陆西今天要跟着邵周宇,前去码头指认嫌疑犯。
码头上人来人往,陆西和邵周宇在管理室内,看着一批又一批游客从检票口穿行而过。
八点半左右,陆西看着外面突然道:是他。
邵周宇顺着陆西的指示,看到正在人群里排队,准备上船的男人。
邵周宇点了点头,扣上警官帽,开门出去了。
透过管理室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人群里,那男人戴一副黑框眼镜,受伤的左眼依然很明显,可不损斯文的气质。
邵周宇走近后,刻意挡在男人面前,说了几句话。
男人看着邵周宇出现时,表情先是一怔,接着慌乱,可最后,渐渐归于寂灭和晦暗。
他没立即应邵周宇的话,而是压着唇角,低着头静默半晌。
之后,他推了下眼镜,缓缓蹲下。
男人的身旁,站着一个穿鹅黄色羽绒服的小女孩。
他握着小女孩的肩膀,平静地说了些什么,接着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便衣女警,强颜欢笑地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
小女孩懵懵懂懂地点了下头,然后牵着自己的小黄鸭氢气球,朝着女警走去。
那只小黄鸭有些瘪了,在半空中沉沉浮浮。
陆西远远地看了一眼,挪开目光。
第142章珍贵
事情办完后,陆西独自回去。
他走出客运船站,刚要过马路,却隔着车流,看到马路对面有道熟悉身影。
青年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眼神胆怯又讨好地望着他,面露一种傻子似的局促和不安。
陆西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接着,他面无表情地朝马路对面竖了根中指。
见状,青年眼底露出笑意,背也缓缓地挺直了,长身玉立,刹那间,整个人气场全开。
他就跟恶作剧似的,跟陆西闹着玩。
陆西和萧起一起坐车回去。
公交车十分破败,最后一排连玻璃窗都拉不上。
萧起很谦让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弟弟,你先。
陆西:
靠里的座位离窗户近,谁坐谁堵风口。
陆西只好拉起连帽衫的帽子,戴上挡风。
公交车颠簸着启动了。
萧起比较直接,落座后,道:你知道得太多了,我得想个法子,保证你不会告诉别人。末了,补充一句,告诉你家那位也不行。
陆西明白萧起的意思,但他不是多嘴的人,萧起完全多虑了。
可陆西转念一想,这位高十学长在沧澜私立中学十年不毕业,应该知道不少校园传说的内幕。
陆西正好想求证一些事。
我不会说出去。陆西先答应,却又紧接着道,但我要知道真相。
萧起看向陆西,爽快道:什么真相?
洋子的鬼魂,真在废教学楼里吗?
谁料陆西一开口,直接把萧起逗乐了。
萧起暗暗好笑了一会儿,反问道:你说呢?
因为萧起是学校里元老级的人物,他这么一说,陆西就彻底打消疑虑了。
陆西道:你是第一个发现她尸体的人?
闻言,萧起眼中的笑意淡了,他身子往下滑了一点,抬起一腿,用膝盖顶着前面的椅背,稍显沉默地点了下头。
洋子为什么上吊自杀?陆西一直以来都有些想不透,道,就因为成绩退步?
萧起偏过脸看了眼陆西,还是那句话:你说呢?
陆西见萧起似乎不太想谈论这事,只好作罢,便也不再问下去。
车子在泥泞的道路上前行,从窗外灌进来的风里带着海水的气味。
同排而坐的两人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萧起却突然声音低低地道:因为自由。
陆西一时不解,茫然地看向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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