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买了两袋糯米鸡之后,将某只随时进入睡眠转态的瞌睡虫带回了自己的宿舍。
苏知野九点多才又醒了过来。
一睁眼见到熟悉的床和熟悉的酒店公寓式宿舍。床对面浴室的玻璃墙冒着白色雾气,传来哗哗的水声。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咔哒一声,浴室门打开。傅祁焉穿着浴服,腰间绑着一根带子。他擦着头发,从浴室走了出来。
身材很不错。
苏知野盘腿坐在床上,挠了挠自己的脸,老傅,你还在啊?
我当然在,这是我宿舍,我没你宿舍钥匙。
熟悉的对话,心境却全然不同。
我宿舍的门钥匙放在门口的电箱上面。他眨了眨眼说。
傅祁焉把头发擦干了,行,下次送你回去。
他从微波炉里拿出两袋加热好了的糯米鸡,过来,吃点东西。
苏知野就下床溜到餐桌前,像幼儿园小朋友乖巧等饭,但乖巧不够两秒就开始吱吱喳喳,哎老傅,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你在学校能在公寓一样,还有配套小家电?
洗衣机电冰箱微波炉这万恶的资本主义,实在是令人妒忌。
家里捐了三栋楼,你也可以。傅祁焉在开放厨房的操作台前忙活。
哦,这样啊那还是算了。钱还是留着自己花爽,没必要为了个名声割肉。
那一瞬间傅祁焉完全搞清楚了他的内心想法,就非常想看他肉疼的样子,你要不要也考虑一下善意捐款?
不了不了,苏知野连连摆手,我小老百姓当不起大慈善家,只能扶老奶奶过马路弥补弥补。
吃你的。傅祁焉把糯米鸡推到他面前。
哇,苏知野看着餐碟上拆好的糯米鸡,我以为没有了。
傅祁焉嘴角勾起,正要邀功,就听见苏知野说:你买两个都是给我的吗?这么贴心?
他的嘴角扁了下去,护住自己的那一份,你只有一个。
⊙o⊙!
老傅头是不是对他的食量有什么误解?他又不是女孩子。
看着他的表情,傅祁焉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煎了一点培根和蛋,给你拿。
Really?
还有两杯奶。
旺仔吗?儿子你真是我的贴心皮夹克!
傅祁焉勾唇笑,把一个盘子两个玻璃杯放在他面前,是核桃奶,专门给你补脑的。
吃完之后,苏知野打了个饱嗝儿,闻了闻自己身上,腆着脸问:儿子啊,你觉得爸爸发馊了吗?
没有。看他表情就知道绝对没有好事情,你想干什么?
苏知野跟傅祁焉套近乎,怎么会没有呢?我整个人都臭掉了,你闻不到吗?
臭掉了?傅祁焉凑近闻了闻,深吸一口气之后笑着肯定,嗯,你臭死了。
是吧?苏知野依旧嬉皮笑脸,嘿嘿,儿子。我不能借你的浴缸一用?
傅祁焉瞅着他,可以,你要洗什么?
苏知野绷紧了脸,小脸通红,飞快地说:洗我自己啊,你爸爸我想洗个澡。
越说越小声,毕竟用别人的浴缸不好
他自己宿舍是淋浴,两只手同时裹了白布,非常不方便,非常反人类。
傅祁焉站起身,那我去给你放水。
苏知野小鸡啄米般点头,不太敢看傅祁焉的眼睛。
他还有一句话堵在喉咙,不知道该不该说。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傅祁焉又坐了回去,就盯着他看,你还想说什么?
苏知野摇头晃脑,支支吾吾,眼神到处飘,最后悠悠道:你给我在水里搓点泡泡呗
按照他现在双手不能碰水的情况,这么严重的伤势,只能稍微泡一泡,没办法自己搓泡泡。
实在太可怜了。
傅祁焉耸了耸肩,实在没忍住破口哈哈哈了起来。
笑什么笑?没见过只能泡澡的病人吗?苏知野又羞又怒,有什么好笑的!不许笑!
不好笑不好笑。傅祁焉笑着去给他放水。
苏知野坐在餐桌上紧张地抖腿,切,老傅头不是个好儿子,真令爸爸失望。
苏知野进浴室泡澡,傅祁焉就在外头处理消息。他昨天找人找疯了,一个晚上光顾着守着苏知野,自己也跟着失联,现在要回的消息有点多。
偶尔能听到几声浴室传来的几声好汉歌。
嗯,是个五音不全的omega。
不知不觉,苏知野在里面已经泡了半个多小时了。
傅祁焉轻轻拍了拍门,呆子,你洗好了没?
隔着一道房门,苏知野回答:还没有,我洗不干净。
可是洗这么久了,水都该凉了。傅祁焉皱着眉,你加点热水,开关就在你右手边。
我知道了我洗好了就出去了。苏知野嚎着。
傅祁焉觉着不妥,突然敲了敲门之后,我进去了。
卧槽老傅你进来干什么?苏知野惊慌失措地缩进浴缸里。除了两只手一个头露在外面,他整个人泡在泡沫里,惊恐地睁大眼,非礼啊!
盯着他的抗议,傅祁焉走过去探了探水温,没好气道:已经凉掉了。
水已经凉掉了,而他手上的绑带渗着血,处在半湿半干之间。
仿佛被人当场抓包,苏知野红了耳朵,最后自暴自弃地说:我洗不干净
虽然时不时就打架,但其实他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泡了一会儿虽然比馊馊的好,却浑身黏黏的,还是不舒服。
傅祁焉按下热水的水龙头,往浴缸里继续放热水,为什么不喊我?
喊你做什么?苏知野两只手张开抵在浴缸边上,瞪着眼。
我去给你换绷带,医生说过不能碰水的,不然伤口会发炎。
浴缸里的水逐渐溢满,哗啦哗啦滑到地面。苏知野把下巴淹在泡沫里,只露出了一双不太高兴的眼睛。
傅祁焉很快就拿着绷带回来,看他的模样,平静地说:郁闷到画圈圈了?
苏知野不说话,在水面下吐了几个气泡上来。
还郁闷到吐泡泡。
溢出来的水珠噼啪噼啪落地,傅祁焉半蹲在浴缸旁边,难以避免湿了半个裤脚,他伸手试了试水温已经不那么冷了。
还冷吗?
苏知野径自吐气泡。
傅祁焉便将他手上的绷带解了下来,伤口湿了一大半了,要重新上药了。他叹了一口气,有点疼,你忍忍。
给两只手换好干净的绷带之后,傅祁焉起身,还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