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律层面上来说,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自己也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他们。完全不知道他们现在生活在哪里,过的怎么样。
应该过的还不错吧,要是缺钱了的话,肯定会来找安肖闻,闹着让安肖闻给他们钱
已经完全想不起父母的脸了,脑海中还留有印象的画面,就是他们两个人为了钱的事,在年仅八岁的他面前面红耳赤地争吵,甚至大打出手,完全不顾他在一旁被吓得哇哇大哭。
以前他们俩还经常找自己要钱的时候,安肖闻不止一次地跟江白说,生在那样的家庭里,小白还能这么活泼开朗真是太好了。
江白惆怅地从思绪里回神,他是真的不太会处理长辈那一辈的关系,完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顾钟鸣的父亲。
我能不去吗?
为什么?
当然是还没准备好啊!
江白仰头扶额,他到现在为止,完全没想过见家长这个问题!
顾钟鸣的父亲会是一位什么样的人呢?
江白脑海里浮现出一位与顾钟鸣冷酷面容一般无二的中年人形象,板着一张比顾钟鸣还冷的脸静静地打量自己,那双眼睛就像X光扫描一样,将他从头到尾扫描剖析一遍。
嘶害怕!紧张!
顾钟鸣耐心跟江白解释着:也就是小见一面,吃顿饭,你要是觉得拘谨,晚上我们可以不留宿在那里。我爸我也不敢说他人很随和好相处,但他挺喜欢你的,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给你几天时间考虑,在周一前给我答复就好。
不得不承认,顾钟鸣的声音对江白就是有一种魔力。
江白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先不拒绝,好好考虑过后再回复顾钟鸣:总觉得你最近变温柔了。
顾钟鸣为自己小声辩解:说的我以前很粗暴似的。
江白用笑掩饰尴尬,转移话题:话说,维切斯那件事怎么样了?
江白以前挺害怕维切斯的,光是听到名字就心里一冷,但是吧,经历过上次那件事之后,他发现自己突然就不怎么怕维切斯了。
怎么说呢,算是那件事给他带来的唯一好处吧,现在的江白完全可以非常平静地跟顾钟鸣提起维切斯。
维切斯顾钟鸣似乎不是很愿意提到这个名字,但是江白想知道的话,他自然还是要说,基本都已经找到证据可以定罪了,但因为他的国籍问题,他一直在争取引渡回国再宣判。
江白撇撇嘴:啊这倒是个问题,他不会真的能钻这个空子吧?感觉让他回到自己的国家,根本就是放虎归山。
顾钟鸣声音微冷:怎么可能让他回去,空中监狱那件事带来的影响这么大,他想这么离开?还真的把我们这当成他那边吗。
从顾钟鸣的语气来看,事情的进展还不错。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等江白意识到时间时,他和顾钟鸣已经不知不觉煲了快一个小时的电话粥,只好率先提出挂电话,催促顾钟鸣好好加班。
竟然被催着好好加班,顾钟鸣不由地笑了一下,江白听到那声笑音,身子都酥了大半,赶紧把电话挂了,免得让顾钟鸣听出不对劲。
舞台剧的演出持续一个月,周三那天是特例放假日,连续一星期都高强度演出的话,任谁也扛不住,所以这一个月里的周三都是给大家自由休息的日子。
江白从顾钟鸣的车里下来,看向面前的大房子。
最终还是同意了,跟顾钟鸣一起来见顾钟鸣的家里人。
江白有些尴尬地往顾钟鸣那边看了一眼,顾钟鸣正在从驾驶位那边下车,并没有接收到江白的视线。
等顾钟鸣走到江白身边,钟管家热情地迎了上来,虽然钟管家偷看的很小心翼翼,但江白还是感觉到了来自钟管家那个方向的好奇视线。
江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还是觉得自己穿的不够正式,突然伸手拉住顾钟鸣:那个,我能不能回去一趟?
顾钟鸣停下脚步,侧脸看着站在身旁的江白:怎么了,是有什么东西遗忘在家里了吗?
江白不安地搓着手里手提袋上的金丝编绳,手提袋里的东西是给顾钟鸣父亲的见面礼,他也不知道顾钟鸣的父亲喜欢什么,就上网百度了一下诸如第一次见长辈应该买什么礼物、第一次见岳父应该买什么礼物之类的问题,勉强算是挑好了礼物。
说到这个,江白就忍不住想要埋怨顾钟鸣,自己都跟他求救了,结果他就给自己丢下一句只要是你买的,他都会喜欢的。
顾钟鸣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来见长辈的啊,江白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现在的心情就跟壮士断腕一样壮烈。
江白解释道:感觉自己穿的不太正式,还是换一套衣服再来吧
顾钟鸣闻言,上下看了看江白今天的装束,没觉得哪里不妥,他很快看出江白的不对劲,凑过来小声地问江白:紧张了?
江白同样小声地反驳:没办法不紧张吧。
顾钟鸣单手扶住江白的腰,似乎是在防止江白落荒而逃:都到这里了,就别再想那些不关紧要的事,你今天的打扮很好,我爸会喜欢的。
就这么被顾钟鸣略有些强硬地推着继续往前走,江白心里知道顾钟鸣说的都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里走。
顾钟鸣的家,好大!
虽然早就知道顾家不是一般的家庭,也早就见识过顾家在海岛上的房产,可是因为顾钟鸣一直对他态度很亲近,也完全不嫌弃他那个勉强才能睡两个人的小房子,没有太大的距离感,一直没法将顾钟鸣和那种身居高阁的大户人家完全联系到一起。
直到此时此刻,江白才真真正正感觉到了两人家庭背景的差距。
顾钟鸣的家一看就很老派,典型的中式古宅,光是看到园子的样貌,江白的脑子里就浮现出一位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版顾钟鸣,坐在湖中央的亭子里等着自己,然后对自己投来打量的目光,沉稳地出声问道:你就是把我儿子迷的神魂颠倒的那个人?来人啊,拖出去。
噗!
江白忍不住低下头捂嘴笑了,马上就像干了坏事一样,心虚地往顾钟鸣那边瞄了一眼。
顾钟鸣放在他腰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到江白后脑,轻轻地揉了两下,眼睛一直没有看向江白,但是江白知道,顾钟鸣一直都在注意着自己。
突然就心安了,或许是因为顾钟鸣掌心传来的力量,又或许是刚刚脑海中幻想的小剧场的功劳,江白心里的紧张感褪去了不少。
看着马上就要近在迟尺的大门,江白深呼吸一口气,彻底放松身体和心情,跟着顾钟鸣的步伐一起走了进去。
第70章
客厅里,江白和顾钟鸣坐在一边,顾淮承坐在另一边,并没有在江白身上施加太多的压力,这让江白轻松不少。
江白只有在刚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顾钟鸣的爸爸,之后就一直低着头,拘谨地跟在顾钟鸣身边,如果非要形容一下他现在的状态,大概就像一只牵线木偶一样,顾钟鸣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肉眼可见的紧张。
带来的礼物已经交到顾钟鸣爸爸面前,江白没有看顾淮承收礼物时的表情,但是从声音来判断,对方似乎心情不错,对这份礼物应该是满意的。
这一认知,让江白心里头的大石头终于平稳落地。
顾钟鸣没有骗他,顾钟鸣的爸爸对他的印象好像真的还不错,完全没有长辈故作的威严。
和顾钟鸣简单的日常寒暄过后,顾淮承看出江白的紧张和拘谨,也就没有说太多话,就放他们两个小孩子自己活动了,只是吩咐了一下午饭记得下来吃。
诶?
直到被顾钟鸣带上楼,江白还处在蒙圈中,回头看了一眼早就看不见的楼下,懵懵地问顾钟鸣:谈话就这么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