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以内的乘除,就算是初中生或者高中生也会稍愣一会儿再加以计算。
侯曼妮表情上带着些骄傲的说:笑笑很聪明的。
她怜爱的摸了摸笑笑的头发:或许这就是上天给她的礼物。
尤兰清尝试的说了一百以内的乘除,阙子汐在旁边拿计算器,计算器按出来的速度不如笑笑说出来的。
这种程度让阙以凝也挺惊讶的,她手指点了点沙发,心里有了主意。
阙爸爸和阙妈妈没打算那么快就会市区,于是又组了一桌麻将,阙子汐不会,阙楚玲和侯曼妮凑了角儿。
这给了阙以凝机会,她坐在了笑笑旁边,用各种游戏陪着她玩。
笑笑似乎放松了些,在阙以凝长达两个小时的坚持不懈之下,笑笑已经会拉着她的手指了。
阙以凝亲了亲她的脸蛋,笑笑还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我带你去画画好吗?
笑笑点点头,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阙以凝把她带上了楼,找了画纸和笔给她,陪着她一起画画。
看!大象!
阙以凝画了大象的简笔画,放在脸上发出哞哞哞的声音。
小姑,那是牛叫。
笑笑乐的脸笑开花,看着阙以凝画其他动物,看见那些活灵活现的简笔画,软乎乎的让阙以凝教她。
好,看着,是这样画的。
阙以凝把笑笑抱在怀里,握着她的小手教她画画。
阳光照进来,洒满了金色的光。
都画了这么久了,我们最后来画一幅画吧,就画自己的家好不好,最平常的出现最多的是什么样子,来比比我们谁画的快。
阙以凝拿着画纸,对笑笑晃着彩铅。
笑笑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迟疑的点了点头。
大人常觉得小孩什么都不懂,但事实上,他们懂得比大人以为的多得多。
看到笑笑画的画,阙以凝心想果然如此。
阙以凝的确是存心利用了小朋友,但也不是坏心,起码那些陪伴也不都是带着目的性的。
笑笑画的画,色彩并不黑暗,甚至是暖色调的,只是在中间有一道长长的贯穿整张画纸的黑线,将代表父亲和母亲的人分化在了两边,而代表她的那个小人站在中间。
阙以凝把她抱在了怀里,替小姑娘梳起有些乱的头发来。
她手巧,帮笑笑扎了一个很好看的头发。笑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
阙以凝问她说:笑笑,妈妈对你好吗?
笑笑点头。
阙以凝:那爸爸对你好吗?
笑笑点头。
阙以凝:那爸爸对妈妈好吗?
笑笑下意识点头,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表情很纠结。
阙以凝:不纠结这个了,换一个,那你觉得你爸爸对我好吗?
笑笑看着她,小孩的眼睛干净澄澈,犹豫显示的一清二楚。
阙以凝以为她是不知道,这个问题也是她突发奇想问的,小孩未必知道他们的关系,但笑笑让她意外了。
笑笑:妈妈说,爸爸假装很对你好。
小姑娘的声音怯怯,父母偶然爆发的争吵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放,她清晰地记得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孩子能记得东西很多,但是他们缺乏判断力。笑笑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说,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于是在心里纠结着,但天平最终还是倾向了刚刚一直陪着她玩她觉得很好的姑姑。
可说完之后她又害怕了,挣脱了阙以凝的怀抱,捂着嘴想要跑出去。
阙以凝抓住了她的手,轻轻地安抚她的后背。
阙以凝:别怕别怕,你什么都没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也不会,对不对?
笑笑点了点头,阙以凝摸了摸她的小脸,对她笑了笑。
笑笑平静下来,低下头说:姑姑,你画的是什么?
她看不懂,不是说画自己家吗,为什么姑姑的画里是那么多花。
因为我的家里有很多花,所以我就画了这么多花呀。
阙以凝笑吟吟,将那张画纸在手里撕碎了。
在她父母弟妹的永眠之处,长出了一大片野花。
阙以凝没有让人清理它们,她就住在不远的高楼上,日夜望一眼。
既然是秘密,当然就不能让人知道了。
阙以凝将撕碎的纸扔进垃圾桶里,笑笑也效仿她,将自己的画撕碎,也扔进了垃圾桶里。
姑姑,我以后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当然可以,我帮你把号码存进你的手表里,以后想我了,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发消息。
阙以凝之前一直怀疑阙林洋的目的不纯,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如今笑笑的回答,算是肯定了她的猜测,以及侯曼妮一定知道什么。
阙以凝将自己的号码输进了笑笑的只能手表里,蹲着和小姑娘平视。
笑笑不担心被爸爸发现了,会不高兴吗?
笑笑摇摇头:我可以不让他发现。
阙以凝奖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笑真聪明。
姑姑其实也没有很喜欢爸爸吧?
笑笑看着她,忽的问了一句。
阙以凝心里一惊,想起来刚刚在笑笑面前打听到消息的时候,她并没有伪装的愤怒或者难过,下意识的忽略了在孩子的面前做戏。
因为喜欢是一种会消失的东西,你爸爸骗我,所以我就不那么喜欢他了。
她抵住了小姑娘的额头,轻笑着和她说。
阙以凝心有顾虑,她知道笑笑很聪明,她今天能从笑笑这里套话,难免阙林洋或者侯曼妮也会从她这里套话。
她忍不住在心里轻叹,她真是个讨厌的大人。
笑笑不想下楼,所以阙以凝把她送回了她的房间里。
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很安静,麻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散桌了。
阙以凝握着扶梯的扶手向下望,大堂一片空荡。
老宅的楼梯之前因为年久失修木头腐坏,今年特地换了个新的,阙以凝穿着布鞋踩在上面,安静无声。
风吹过回廊上的干花,让它们东晃西摇。
阙以凝四处望着,走过了主屋,到了后院。
墙上爬满了干枯的枝叶,萎靡的垂挂着。
有私语声窃窃,顺着风吹来。
阙以凝绕过拐角,眉峰轻挑。
当夜返程,大家出发回市区,阙林洋先走了,于是侯曼妮和笑笑坐在了阙以凝的车上。
阙以凝打着方向盘看着后视镜,问了侯曼妮一个问题。
大嫂,你和阙楚玲熟吗?
姑嫂之间哪有什么熟不熟的,侯曼妮抿唇,抬起头和阙以凝对视,但二妹她的确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她的面上有几分无奈,似乎真诚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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