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士白一口承认,你所能想到的事都是我做的,周师弟之死,你与轩丘的嫌隙,还有今日轩丘之死,桩桩件件都是我做的。哦还有一件
士白看着素陶,不紧不慢地从容坦白道:百年前,北华身亡,也是我做的。
愤怒吗?震惊吗?怨恨吗?来,用你的剑,为他们报仇吧。
怒火攻心,恨意焚烧。一声长喝,素陶紧握利剑,眼中杀气翻涌,失去控制地执剑杀向士白,怒吼道:死来!
剑光凛冽,杀招直逼士白,剑指胸膛。就在危机之时,素陶突然停下脚步,口吐鲜血,剑刃落在距离士白一寸处。差值分毫,败局已定。
胸口一阵剧痛,素陶低下头却见一只手从身后穿过她的心口,心脏握在那人掌心中。缓缓转过头,只见暗傀正对着她哂笑。
你素陶看向士白,眼中尽是大仇未报的怨恨,气若游丝,恨意汹涌,你不得好死!
话音落地,一声惊爆,暗傀徒手捏碎掌中的心脏,素陶爆体而亡。
此时另一边,混战中的周不凡听见爆炸声,转头瞥见轩丘浑身是血的尸体。骤然间,所有的不甘与怨怼,此刻全都消失,只有遗憾与难以置信在心头回荡,浑身颤抖,朝轩丘大喊道:爹!
意欲冲过来抱起轩丘的尸体,奈何四周魔物杀之不尽,死死纠缠,周不凡难以杀出重围。
与此同时,吾道门下,陆清远张开结界,隔绝闲杂人等,只留下他与沈孟庄二人。久别重逢的二人世界,怎能让其他人打扰。
身影居高临下,冷风瑟瑟,吹拂衣摆。陆清远俯视脚下的沈孟庄,轻笑道:今日败局已定,师兄要怎么拯救他们?苍玄派就要被灭了,师兄会怎么做呢?
语气里尽是逗弄与戏谑,眼前一切尽在自己的喜怒中。若他高兴了,便可饶过众人一命。若他不高兴了,所有人皆葬身于此。在他眼中,不过和捏死一只蝼蚁一般轻松而已。
不如我替师兄决定吧,若师兄赢了我,我便放过苍玄派众人,此后绝不再犯。如何?
遥遥相望间,恍如隔世。沈孟庄仰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陆清远,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说的痛楚与哀愁。耳边的哭喊声此起彼伏,他深知今日苍玄派难逃死关,只能接受陆清远的提议,尽力一试,语气沉重道:好。
话音落地,剑光凌空。沈孟庄御剑飞身跃上吾道门,招招锐利,剑影挑风。陆清远侧身回旋,以招化招,轻松躲过安世剑的攻击。看着眼前之人奋力抵抗,眼中红光雀跃,兴奋道:师兄只有这样了吗?
再快一点,再狠一点,再来,师兄,你不尽力他们就都没命了。再狠一点,再狠一点,像你当年那剑一样。往这里砍,师兄,你最喜欢了不是吗?
侧身躲避杀招,陆清远仍不忘出言逗弄身前挥剑反抗之人。仿佛他的一切努力在自己眼中,都是笑话,此后他的一切皆由自己喜欢与否决定。真好啊,这样师兄以后就完完全全都是他一个人的了,谁也无法干涉,再也没有人能碍事了。
体力已逼上极端,沈孟庄不停地喘气,握剑的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陆清远猛然一挥袖,雄浑魔气横扫而来,将沈孟庄震开数百米,狠狠地撞上远处的树干,摔在地上,登时口吐朱红。
不行,打不过,完全打不过。沈孟庄趴在地上,双手紧紧握拳。方才只交手数招,他便深知双方实力悬殊,这是一场没有丝毫奇迹的败局。他完全打不过,哪怕十个、一百个沈孟庄加起来,也难以撼动此刻的陆清远万分之一。
只有如此了吗?不行,他不能倒下,还有数百条人命在他肩上,他不能放弃。沈孟庄紧要牙关,撑着安世剑颤巍巍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双腿一软重重跪下地上。
看着眼前人狼狈不堪的模样,赤色红瞳愈发兴奋疯狂,心中涌上一个念头,愈来愈强烈,愈来愈渴望。
师兄现在的模样,真的好喜欢呐!皮肤好白,嘴边还有血,那么瘦弱那么轻盈。啊,想做成木偶带在身边,这样就不会离开他了,永远永远都会在他身边的。
师兄要放弃了吗?师兄,你只有这样了吗?陆清远看着脚下的人发笑,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渴求若狂。
骤然一道剑光飞驰,沈孟庄剑醉落喉,弧光萧冷,再度杀上吾道门。然而陆清远轻挥衣袖,沈孟庄再次摔在地上,吐出一大片鲜血,手掌虎口开始溢血。
此刻兴致盎然,陆清远昂首俯视脚下残喘的沈孟庄,眉眼阴鸷,眼中抑制不住的兴奋,邪笑道:该我了。
话甫落,身后黑雾骤浓,在头顶汇聚形成一股漩涡。黑雾中赤光隐隐闪烁,只见剑柄缓缓成形,从漩涡中现身。
陆清远抬起右手,指尖轻轻挥动。乍然赤艳红光辟道而至,祸行剑杀出黑雾,径直刺向沈孟庄。
风云涌动,魔气浓重。沈孟庄感应到杀招将至,侧身闪过。祸行剑调转方向,紧随其后。沈孟庄执剑抵挡,然而安世剑不敌其威,剑身俱断,所幸名剑之锋瞬间恢复正常。
正邪交锋,震慑长空。强攻不易,沈孟庄心念瞬动,变换剑势,以退为进,见招拆招。一路躲闪,藏身于暗处,剑影旋舞,如百花缭乱,扰乱祸行剑的攻势。
林间幽深,赤红剑气横扫四方。顿时大树倾塌,沈孟庄不断变换藏匿之处,诱使祸行剑不断深入林中阵法。突然魔气四散,祸行剑停在空中,陷入阵中无法动弹。
时机已至,沈孟庄提元运气,将真气贯入安世剑中,径直飞身杀向祸行剑,意欲冲出杀招,成败在此一举。
远处吾道门上,陆清远看着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内心欣喜愉悦,眼中倾羡之情满溢。不愧是他的师兄呀,还是这么令人心向往之。
但是,游戏结束了。
嘴边扬起笑愈发诡艳,陆清远盯着沈孟庄肃穆的身影,似捕捉猎物般兴奋,殷切渴望道:抓到你了。
话音刚落,陆清远轻挥衣袖,祸行剑乍然旋舞,数道剑气杀出,直逼沈孟庄。眼见即将得手,突然胸口剧痛,沈孟庄口吐鲜红,血溅长空。缓缓低头一看,只见祸行剑贯穿心脏,鲜血簌簌,瞬间染红他素净衣袍。
剑身上的血槽如猛兽般贪婪地汲取沈孟庄的鲜血,体内真气迅速流失,金丹被生生剥离,撕心裂肺之痛如赤.身滚过刀山火海。一道金光如绽放的烟火,稍纵即逝。金丹脱离,功体尽废,武脉皆断。
祸行剑骤然抽离,沈孟庄浑身虚脱,握剑的手没了力气,安世剑掉在地上,无人问津。染红的身子蓦然下沉,突然被人搂在怀中。突如其来的温暖,如冬日里照耀溺水之人的日光。因失血过多而逐渐冰凉的身子渐渐开始暖和。然而下一刻却被狠狠压在地上,贪婪地索取放纵。
意识迷离的沈孟庄半眯着眼看着眼前人,声音颤抖,气若游丝,虚弱无力地推搡他,奄奄一息道:放开。
不放。陆清远紧搂着他,死都不会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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