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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师兄终成受(重生 修真)——余梦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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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梁并未回应,仍是闭着眼轻摇羽扇,沉声道:孟青阳、楚念之是你杀的。

陆清远心头一震,呼吸仿佛都停止了。他此刻犹如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接受大人的责问,又似老鼠见了猫一般惶恐。

我救不了,你走吧。

最害怕的回应在耳边响起,他入坠深渊入溺大海般无法呼吸,仿若死神宣判他死期已至,黑白无常来索命。不过索的不是他的命,为了惩罚他,他们要从他怀里抢走沈孟庄。

他慌了,从未有过的惊慌与失措。他朝古梁磕头,只是怀里抱着人他无法彻底弯下腰。

他恳求道:是我罪该万死,一切都是我的错,与我师兄无关。尊长要如何罚我,我无怨无悔。只是我师兄为苍玄派鞠躬尽瘁,恳请尊长看在师兄的面上救他一命。求您救救他,求求您

怀中的湿热愈来愈滚烫,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沈孟庄的鲜血在灼烧他的肌肤。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泣不成声地低着头恳求,救救他

室内的哭泣声闻之悲痛,听之怆然。此刻的陆清远完全顾不上仪态和尊严,他身为魔界至尊的王者之威,他手握生杀大权的不可一世,此刻全顾不上了。他无比清楚地知道,他拥有的这一切都没有一个人重要。他可以陪那个人一起死,就根本不会多看人间一眼。

古梁最终睁开眼看向跪地磕头的人,摇晃羽扇的动作渐渐停下,沉声道:你罪孽深重,我本可以坐视不理。但伤者无辜,你将他放在内室的冰台上,然后赎罪去吧。

好!陆清远终于看见了希望,欣喜若狂地含泪笑着将沈孟庄放在冰台上,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语气温柔地说道:师兄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你一醒来就可以看到我了。

深深看了一眼气息微弱的人,陆清远恨不得将他所有的爱恋与疼惜此刻都掏出来奉给沈孟庄。但昏迷的人感受不到,他最后贴在耳边,将全部的柔情都化作了一句:我爱你。

阁楼内,古梁正施法查探沈孟庄的伤势。而暗境中,陆清远褪去华袍,卸下金冠。只着一袭墨色长衫,掀开衣摆跪在路上。从集水镇开始,一路西行至古梁安身的山头。

四万八千里,三跪九叩,无怨无悔。

路上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指着他喊道:他他他、他是魔尊!

听闻魔尊降临,路上所有人仓皇而逃。来不及逃回家的人便躲进水缸、爬到树上,在心里不停地念阿弥陀佛。

然而等了许久见安然无恙,那群人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却见那位阴狠残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只是虔诚地跪拜,沿着泥泞小道一路西行。

众人观望了片刻,随后纷纷围拥看猴子一般地跟在陆清远身后。有些胆大的见陆清远并未出手杀人便啐道:呸!大魔头这是做给谁看呢,脏了我眼。你杀了那么多人,就是千刀万剐也洗不清你的罪。

就是,假惺惺的,要不是我打不过他,否则我要把他的脑袋割下来挂在城墙上。

一群人跟在陆清远身后骂了许久,愈说心中的愤怒愈旺,看着他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于是人群中不知是谁脑袋一热抓起地上的石头砸向他,脑袋登时就破了一个洞,血流不止。

咒骂声戛然而止,众人诚惶诚恐地看着身前这位三拜九叩的魔尊。然而陆清远并未理会,并未如他们所想地赶尽杀绝。而是认真地做着自己的事,认真地磕头跪拜。

血蝙蝠从黑雾中俯冲而下吓退众人,护在陆清远身边。正欲撕咬时,陆清远却淡淡道:退下。

血蝙蝠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主人,陆清远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再重重跪下磕头,语气不改分毫,退下。

身后一群人见陆清远没有出手杀人,还拦住了血蝙蝠。胆子便大了不少,积压多年的怨恨此时如洪水猛兽,纷纷朝陆清远扔石子、吐口水、扔臭鸡蛋。

一身素净长衫,已经变得泥泞不堪,散发着难闻的腐臭。陆清远的脸上还有尚未擦干的蛋清,头发上还沾着无数人的唾沫。

他承受世人的怒气与咒骂,毫不反抗。只是平静从容地做着自己的事,一步一步,坚定地迈向西方,仿佛身后的盛怒与他无关。

看着大魔头无动于衷的模样,众人仍不解气。纷纷涌上来拳打脚踢,陆清远的脑袋被按在淤泥里,污水漫过头顶,他简直要喘不上气活活窒息而死。那些人踩在他背上,狠狠地踹他踢他,嘴里不停地咒骂他该死,他活该。

被人踩在脚底不能起身,陆清远抓着地面往前爬。嘴里涌进了污水和淤泥,泥水里掺杂马尿骚味以及粪便的臭味,全都在口腔里挥发弥漫。陆清远不停地干呕,手指抠进泥里,才刚一抬起头便被人狠狠踩下去,整张脸又没入腐臭的淤泥污水里。

冰台上,沈孟庄气血逆行,疼痛难忍,双手紧紧握拳痛苦地闷哼。暗境中,陆清远被千夫所指,万人咒骂,艰难地在污泥里爬行。

世人总喜欢将求之不得的情愫称为爱,或称其为缘。

然于他两人而言,这种刻骨铭心的纠葛,不如称之为,劫。

拖着发臭的身子冲进内室,陆清远心急如焚,问道:尊长我师兄

他凝血有碍,全身气血逆行,想要救他只有一个法子。

陆清远迫不及待问道:如何?

古梁摇晃羽扇,看着冰台上气息微弱的沈孟庄,坦然道:换心。

换心?陆清远额前凌乱的散发还在滴水,发间和脸上的泥都没有清理。

他趴在冰台边,看着沈孟庄再看看古梁,恳切道:我有,用我的,用我的来换他。

抓着古梁的胳膊,陆清远跪在地上,哀声恳求,求您一定要救活他,我有心脏,用我的来救他,我的心脏是好的没有问题。他撑不过去了,您救救他,救救他

典籍记载,挖心之痛堪比肉.身滚钉床。世人每每谈及都头皮发麻,只当这是最残忍的医术,谁都不知是否真有书上说的那么痛。书上说的什么便是什么吧,谁敢真的试一遭呢。

除了此刻的陆清远。

内室光线昏暗,月光透过木窗洒在陆清远身上。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整张脸大汗淋漓,浑身都湿透。额前的散发还在滴水,额上的汗沿着下巴滴在地上。

啪嗒啪嗒不是汗水,而是鲜血一滴一滴砸在地面。陆清远跪倒在地上,捂着流血的胸口,脚边的血汇成了一条河,他如盛开在血泊中的彼岸之花。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冰台上的沈孟庄,呼吸浅浅却安安稳稳。犹如风雪夜归人看到一扇灯火通明的木窗,所有的漂泊与寒苦都有了归宿。

然后疲惫地,笑了笑。

从无尽的黑夜中醒来,沈孟庄缓缓睁开眼,看着熟悉的横梁心里不禁疑惑。他这是死了还是没死?

师兄醒了。陆清远欣喜若狂地扑过去,趴在他身上轻蹭,语气还有几分委屈和娇嗔,你终于醒了。

沈孟庄撑着身子起来,看着熟悉的人、熟悉的床、熟悉的寝殿,蹙眉不解。陆清远端起一旁的瓷碗,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朝他笑道:我不会让你死的,喝吧,这是药,喝了你就不会痛了。

虽不知道发生何事,但沈孟庄清楚是陆清远救活了他。原来是逃不掉,如今连死都死不掉。

这日他一如既往地坐在窗边,抱膝看着窗外的绿树成荫。身后突然被人环抱着,陆清远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凑近亲吻他鬓角,将散发别至耳后,轻声道:你的朋友在外面等你,去看看他吧。

沈孟庄猛地转过身愣愣地看着陆清远,随后匆忙地起身赤足跑出侧殿。

脚腕上的金铃叮叮当当,沈孟庄顾不得脚下的伤,跑到殿外的桃林中,环顾四周急切地寻找那道身影。

然而放眼望去只有桃树和碧草,看不到任何人。他心急如焚地看着周遭,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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