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是有的。
身为当事人之一,却一直心不在焉想事情的郗这时放下酒杯,站起来缓缓开口:陛下。
卫渊怒颜微敛,好似一腔邪火在听到这平静的声音后,被浇熄了,他道:丞相有什么话要说?
郗看了眼已经被卫渊吓的垂首的陈韵,心里叹了口气:陛下不用为了臣这样的事情动怒,今日是您的生辰,还是,以开心为主。
既然丞相都这样说..卫渊听到郗用那样平淡的口吻说这样的事,心里又舒服不少,继续道:尚书之女陈韵,你先下去吧。
就这样,方才还怒气冲冲好像要吃人的帝王,转瞬便被丞相几句话给安抚了。
只是...大家看着默不作声下去的尚书之女,这一位,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惹怒了陛l下,别说什么成了,以后怕是想在虞城找个高门子弟都难了。
闹了这么一出,卫渊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继续开这什么生辰大宴了,他说了句朕乏了,各位自便这样任性的话就离了场,留下众人面面相觑,好在丞相还在,于是硬着头皮把宴席走完了接下的节目。
只是谁都无心在欣赏什么歌舞了。
郗心里有事,对这种场合也一向兴致淡淡,方才他并未仔细听陈韵的话,只是见卫渊突然发怒,才稍微回神。
等大宴散了,他准备出宫回府,却是在出殿后遇到了尚书及自己的女儿。
尚书老年得女,一贯宠的很,谁知这下闯了大祸,不由得心里惶惶,见郗出来,就想让他为自己在陛下面前说说情。
他平时为人不错,加之也没有什么受贿贪污的恶习,郗对他感官还好,交情虽然一般,但见他一把年纪为了女儿的事担忧慌张的样子,一贯平静的心里有了些许陌生的起伏。
不用紧张,此事我会和陛下说清楚,陛下也不是那等会因小事迁怒的人。知道尚书在担忧什么,郗如此说道。
谢谢大人,谢谢尚书连忙道谢,有了郗的话,那就说明真的不会有事了。
陈韵站在尚书旁边,微微低着头,只是眼睛,偷偷的瞄着郗。
郗注意到了,对于陈韵,他并无印象,今天她会做这样的事情,虽然他觉得荒唐,但是若是非常生气,倒是没有。此刻再见她小心翼翼的情态,不由心下叹气。
还是个孩子罢了。
我已对陛下说过,此生不会娶妻成家,小姐还是另择良婿,对你我都好。郗对陈韵这样说完,就转头离开了。
陈韵痴痴的望着他的背影,尚书呵斥:你这孩子怎么还不懂,那是谁,哪是你可以随便肖想的!
陈韵苦笑:我懂,我自然懂,他那样的人...我只是,只是想赌一把...就算不成功,他,也会记住我吧?
尚书摇头叹气,觉得她还是不懂,他不仅是是丞相,再看今日陛下的态度...还有他方才说的话,分明,分明是..哎...
尚书知道终有一日陈韵会明白的,他不再多说,带着陈韵离开了皇宫。
而另一边,郗却没能成功出宫,因为他被等在宫门口的喜乐给请到了卫渊寝宫。
不知道卫渊这么晚了,还有何事的郗刚到,就看到在院内坐着喝酒的卫渊,他似乎喝了不少,郗看到有好几个空酒壶被人收下去了。
他走近,行礼后坐下,卫渊抬了抬头:丞相来了啊。
郗道:臣来了。
卫渊给他倒了杯酒:来的有点晚了,我都喝了很多了。
陛下应该早点休息了。郗没有动酒杯,实际上他在宴上喝的清酒后劲儿很大,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
朕的生辰,你不陪朕喝?卫渊支着下巴:怎么,要陪那个陈韵喝是吗?
郗听他这酸不溜丢的话,只觉得莫名其妙:陛下为何要这样说?
卫渊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等到院中只剩下他和郗后,他站起来,走至郗面前,他弯下腰,一双眼紧紧盯着郗,神态清明不见半分醉意:朕的心里很不舒服,这个生辰大宴,朕过的很不开心。
因为臣吗?郗只能想到刚才的事,不过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卫渊会突然发那么大的火气。
卫渊点了点头:嗯,因为你。
他看着面前不解的郗,心里那种感情好似被酒意发酵了一般,膨胀的难以忍耐。
他终于随着自己的心意,伸出手,将面前的人拢进怀中,低沉着声音在他耳边道:朕不开心听到,有人爱慕你,朕不开心,有人和朕说成你和她,朕不开心,你还和她说话了,朕很不开心。
因为,最爱慕你的,一直在注视你的那个人...
是朕啊。
随着吐出的话,内心那个答案终于清晰的浮现。
为何这么生气?为何总是看着这个人,便是止不住满心的宠溺怜爱?为何听到他不愿成家孤独终老的话会那么揪心?
都是因为...
我心悦你,郗。
作者有话要说:告白啦~~
第66章
被卫渊抱住的时候,全郗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一整晚都因为在想万国的事,而走神的厉害,现下卫渊突然对他说这样的话,让全郗真的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他回过神,本是想直接推开卫渊的,但在卫渊带着龙诞香的怀中,他感到了一种熟悉的悸动,让他一时之间,竟然只能被动的被卫渊抱在怀中。
这种感觉明明应该是陌生的,可是,为什么这么熟悉?
卫渊并不知道全郗在想什么,应该拼他此时此刻怀里抱着喜欢的这个人,除了满心的欢喜和忐忑,已经没有什么其他想法能够占据他的大脑了。
可是全郗良久的沉默,还是让他感到不安。
借着醉意,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是不是太过急躁了?
好像大脑一下子冷却下来,卫渊意识到,也许自己所说所做,太过于冲动和鲁莽了。
只是没等他想好如何补救,全郗已经开口了。
他说:陛下,你醉了。
我..并没有醉。卫渊愣了愣,意识到全郗只是不轻不重的说了这句话,而不是厌恶反感的推开自己,不由得心里生出一点期望。
兴许,兴许..
他才升起那点期望,被全郗手抵着自己胸膛慢慢推开自己的动作,给消除了。
全郗...卫渊愣愣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年轻丞相,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陛下。全郗并未看他,只是垂着眼,淡淡的开口:您今晚的话,臣可以当做并未听见。臣先退下了。
说完,他俯首行礼,便离开了。
作为帝王,卫渊去只能看着他就这样离开,竟然一句挽留都说不出。
见全郗离开,喜乐就进来了,看到卫渊扶着桌子垂着头的样子,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上前,轻声道:陛下,公子已经先回去了。
回去了...卫渊好似才有了反应,抬起头,看着喜乐。
嗯,回去了。喜乐低声应到。
...卫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