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金川的脸色刷白:“这不可能!我父母是担忧水家得罪了大长公主才退的婚。他们不会如此的,定是有误会!”
水梅疏忍住了泪,轻声道:“有没有误会,你回去问他们。这是前些日子,我去借贷,你父母亲口对我说的。如今你我两家,再无丝毫恩义。我与你无话可过。”
景金川身子微微颤抖起来。他终于没法维持表面的平静了。
水霜月听了姐姐的话,她嚷道:“你们景家忘恩负义!我爹爹说,当初逃难相逢,我爹把一半口粮给了你们家,你们才能活命。现在居然这么坏!你走开!”
景金川已经面无人色,依然道:“我自会查证。无论如何,退婚一事,是景家有愧。我此来原是听到了岳父……伯父和世兄的事儿。你恨我,是应当的。我这里有十两银子,你一定要收下。我会竭力补偿你。”
水梅疏微微一愣。难怪父兄那般看好景金川。他倒与他家人不同。
只是姻缘结的是两家人,景家父母凉薄寡情,自己断不能嫁入那样的人家。他如今功名在望,也不会为她与家庭决裂,背负不孝之名。
终究,非她良偶。
楚茗一直盯着她看,将她眼底闪过的黯然看得分明,他只觉心口涌上一股郁气。
水梅疏垂下手来,不打算接那银子,轻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走吧。”
景金川还打算再说,却听田埂那头有人喊道:“是阿梅吗?”
他们定睛一看,原来是他们的帮工江立勇。江立勇看到那秀才拉住了板车,好像起了纠纷的模样,担心水梅疏吃亏,忙跑了过来。
却听稻草中嚓嚓作响,一人慢腾腾地坐了起来。
那秀才和江立勇都大吃一惊。他们竟没发现板车中还有个人。见楚茗一身布衣,却依然眉目如画,俊逸潇洒,器宇不凡。不由惊疑不定,同时问道:“你是何人!”
水梅疏方才情绪激动,也把楚茗忘到了脑后。此时方微微有点紧张。
水梅疏脱口道:“我表哥。”
楚茗同时回道:“未婚夫。”
两人互看一眼。这怎么能说两岔了,水梅疏忙改口道:“未婚夫。”楚茗却面无表情地同时道:“表哥。”
两人对视一眼,楚茗眼中浮现起一丝笑意。而水梅疏只觉十分尴尬,又担心露馅儿。她看着对面呆滞的景金川和江立勇,不顾脸颊微红,继续圆道:“是表兄,也是未婚夫。”
而景金川闻听此言,方才苍白的脸上已无人色。江立勇也十分纳罕,这位表哥未婚夫,从哪儿蹦出来的。
楚茗看着景金川,目光如同利箭,冰冷无比,道:“阿梅已经许了我。今日容你把话说明白,以后你再来纠缠,我就取了你项上人头!”
江立勇大骇,这表兄不知何等人,身上杀气好重,看年纪轻轻,俊美不凡,竟像是手上有人命的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