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这是谁的错,只能迁怒老和尚了,佛门高僧,应该度得了世人。存真和尚就像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道:“老衲不是佛,只有心中佛,才能度化自己。”
时楚茗从怀中取出了那香谱,问存真:“你兰慈寺中,种了那么多的四时香花,你是不是也在尝试以花制香,替代那些海外香料?”
存真和尚吃了一惊:“许多香方本就以花草为原料,皇上所说莫非是要将所有的成分,都用花草代替吗?这,老衲从未想过。皇上奇思妙想。”
时楚茗想到水梅疏那一望无际的花田。离开百花村短短几日,他竟觉得有些怀念了。想到今日他离开之时,叫她娘子,她只娇羞地红了脸颊,却不曾反驳的模样,他不由心头一热。
瞬间那逼近的破天教,都不在他心上了。他道:“杨少帆从兰慈盗取了什么?”
存真和尚这一下严肃起来,他和善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初时老衲以为他的目标是我兰慈牡丹。因他杨家垄断香料生意,我兰慈牡丹盛名在外,他想要我牡丹入香。但……”
“但杨灿是兰慈寺的大施主,他开口求牡丹,你们自然不会不给。”
存真点头道:“不仅如此,其实我们每年都要送他牡丹花,虽然数量不够多,若用在研制香品上,也足够了。因此杨少帆与一梦勾结之时,贫僧以为这是商人欲壑难填,或是杨家有了什么需要兰慈牡丹为原料的香品。他们知道用量太大,即便开口,寺中也不可能满足,才来偷盗的。”
时楚茗点头:“不失为一个合理解释。那方丈何时才意识到你错了呢?”
存真和尚十分严肃:“在景施主来求老衲之时。老衲忽然意识到,牡丹只是杨少帆的幌子,就像他们向破天教讨要秘密通路一样。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时楚茗一惊,“原来如此!怪不得杨少帆服下香药,抵死不说。呵呵,杨家!”
杨家发的战争财,现在洗白成为大善人,可是那战争财中的血腥气,多少年都不会散去。时楚茗也是从香国的令木那里,才得知了那些肮脏的地下交易。有些大熙商人,多年以来,不管打仗打得多么厉害,他们都没有停止从秘密小道跟香国做生意。而香国的奸商也是如此,秘密跟敌国交易,以求暴利。
楚茗忽然意识到了不对,他猛然对大师道:“大师,拜托你集结你的武僧,若是贼子迫近,就带着水姑娘和陈大人等人离开兰慈!我知道你们定然有秘密通道可以下山!”
存真老和尚没想到皇帝猜得这么准。他见皇帝匆匆就要下塔,忙对皇帝道:“皇上,可是杨少帆大概早就将这条路径传了出去。此时这通道并不安全!我已命人去封了,就怕敌人也利用这条路来个釜底抽薪,直插兰慈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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