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傅居言连忙道:您这样关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两人对视,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融融的温情,似乎这一刻,彼此才终于不再是对方可有可无的过客,而是真正的一家人。
谢夫人略低下头,眼中隐有泪光闪烁。
傅居言心中一急:母亲,我今日要做水果点心给宁哥儿送去,您要不嫌弃,叫父亲一起来尝一尝吧?
好。
侯管家是个实在人,傅居言说要水果,便给他买了好些水果过来。
好在傅居言的计划也改了,难得今天心情不错,便全盘接受,找了几个手脚麻利的下人打下手,将所有的水果分类削皮切块,一面做一面示范,示意跟他一起的厨子和他一起做,将水果做成不同口味的果酱。
果酱做起来很简单,不需要什么技巧性的东西,但对于这些没有见过的人来说,还是有些新奇的,到最后,连谢夫人都忍不住下手亲自做了一锅蜜桃果酱。
因为水果很多,果酱存放时间不宜过长,所以做出来的果酱,傅居言每种留了几罐,其余的全部分给了帮忙的下人。
众人第一次尝试这种吃法,酸的水果里放了糖,做出的果酱便酸酸甜甜的,很是爽口。
因此得了赏的众人都有些不顾场合的欢呼了起来。
一时间,挤满了人的厨房里一片融融。
侯管家这才知道傅居言要酸果子的用意,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小少爷的赞赏,毕竟能想出这种吃法的,也是独一份了。
谢夫人对此也很是喜欢,等傅居言将各色水果拼盘而盛,上面淋了果酱,淋成可爱的各种简单笑脸,便觉得更喜爱,一向注重饮食爱重身材的谢夫人很给面子地吃了两大份。
等不及下人给他们送过去,闻风而来的老侯爷和帝师更是如此,傅居言用冰水淘过的水果冰凉爽口,沁人心脾,再加上甜而不腻、酸甜适当的果酱淋在上面,喜凉的两人不知不觉就吃了好些,傅居言留下的不少的果酱都被两人消耗了一小半。
第91章
可惜他们的欢声笑语没能持续多长时间,就被负伤归来的葛正修和宁戟打断了。
几个脸生的小兵闹哄哄抬着一竹木做的简易担子敲了侯府的后门,说是宁戟的部下,今日宁小将军得了一绝好的弓|弩,为了试验弓|弩的准头,就将今日的校验换成了林中破障骑射。
结果郊外多山,兵马施展不开,宁小将军便带着身边新来的兵独自出了兵营护林,去更远的山麓打猎去了!
谁知道猎物没打着,两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一个断了腿,一个肩膀擦伤手臂脱臼了。
军营里的军医给两人做了简单的包扎,几个宁戟的属下一商量,决定派人将两人悄悄送回侯府。
本来宁戟不愿意,自己丢了这么个大脸,恨不能长在军营里等腿好了再回去,但被属下言辞阻止了。
他们一支庞大的军队驻扎京都郊外,时刻受着上面的关注,因此应对事情,绝不能像在关外那样随便,今日宁戟的事情流出去,他和葛正修或许没事,与之同行的士兵却不一定有这样的好运了。多事之秋,若被人钻了空子拿了筏子,便是一场无谓纠纷。
军营里的好几位将军都曾是老侯爷的旧部,是从小看着宁戟长大的,宁戟的心思几位长辈摸的一清二楚就是要叫他回家丢次人,他才知道厉害。
可怜葛正修,刚到军营报道,军服还没领上,就因为陪宁小将军校验骑射受伤而出名了。
侯府的下人定睛一看,担子上躺的人可不就是他们家大少爷么?
顿时就是一阵兵荒马乱,刚一起将果酱装罐完毕的傅居言和谢夫人听到消息,急匆匆从后院赶过来,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下人领着送人回来的士兵去管家那里领赏,宁戟从担子上坐起来,阴沉着脸,二婶,莫担心,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谢夫人抬手给了他脑袋一巴掌,指着他还渗着血的大腿急道:都这样了还没事儿呢?哪里摔一跤能摔成这样?你是被人从城门上摔下来的吗?!
宁戟青着脸不说话,显然并不想提起此事。
葛正修只好代劳,简单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原来两人为了试验新到手的兵器,利用校验便利,骑马出了北郊去射猎,马跑得太快,不慎摔下马,这才伤了腿。
谢夫人一听,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来,但这事到底有葛正修的一份,她并不好当着下人的面给姑爷脸色,只好数落了宁戟几句作罢。
宁戟全程闷着脸,谢夫人拿他这倔脾气没办法,又问了问葛正修的伤,忍着脾气吩咐下人去府外找有名的郎中,给两人好好诊治一番,这才走了,留下他们几个小辈好说话。
傅居言上下来回摸了葛正修几遍,见他只是肩膀上有些擦伤,便放了心,示意他不用担心谢夫人那里,这才看向宁戟:大哥你不用担心,我那有上好的疗伤药,回头给你拿过来用,伤口好的快些。伤筋动骨一百天,让他这好武的大哥老老实实在屋里待上三个多月,也够磨人了。
宁戟点了点头,无奈道:谢你了。他撑着扶着下人给他准备的木拐站起来,用木拐拨了一下担子上面的白布,吩咐下人,给爷把这东西扔了,用不着。
担子上面的白布被掀开,露出几块白色长条状像是断木一样的白色石头来。
傅居言觉得眼熟,拿起来摸了几下,凉凉的很舒服,这是什么?
什么?宁戟看一眼傅居言手里拿的是什么后,大为恼怒,这破玩意儿他们还带回来了!
傅居言察觉到两人的受伤不简单,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葛正修道:我们两个出了护林,一路向北,走至群山麓就停了下来,结果遇见一罕见的赤炎火狐,便一路追踪,出了北郊范围进了示贺群山的边界,那地方荒戈无迹,又地形复杂,我们险些迷路,好不容易转出来却一不小心掉进了一出斜行洞穴,因此误伤。
这是那洞穴里面的东西?
对,那洞穴并不如何深,奇怪的是,外面流火难灭,里面却是截然相反,流水叮咚,冰石丛生,犹如凉冬。
流水、凉冬、冰石凉
傅居言陷入回忆。
葛正修和宁戟见状,各自捡起一块仔细打量,发现如果去掉外表的那些个污秽,这石头晶莹剔透,格外好看,握在手里也一场冰凉,宁戟道:若是打磨圆滑了拿在手里,倒和冬日里的汤婆子有异曲同工之妙,或可解暑。
汤婆子?傅居言重复道。
宁戟以为他不知,便解释道:北方冬日难捱,在屋里还好说,不得已奔波在外的,便有人把牛皮制成饼状或柱状缝了,装些热水来暖手。做得精致些的,更有用轻铁打造的小炉,有开合的机关,里面放上耐烧无烟的银炭,便能更顶一段时间。
老天!傅居言喃喃一声,继而激动道:你们这是什么狗屎运?!
他突然的这一叫,把两人叫的不明所以,葛正修连忙道:这石头,可是有什么来历?
有什么来历?来历大了!大有来历!
傅居言激动得只想原地打转,他死死抓住葛正修的前臂,你们发现的那洞穴,仔细与我说说它的规模大小,这样的冰石有多少?丛生到底是多少?我不要含糊其辞,具体到分寸!没有发现其他洞穴?那地方地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