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子洲瞧他一眼,提醒道:你要是实在难受,在自己周身布置一个结界不就是了。
辛烛一怔,如此简单的方法,他竟然没有想到!果然,张开结界后,身上那股子难受劲儿渐渐消了下去。
这个办法能解决辛烛一个人的问题,却不能解决刘家村的问题。
孙阅知沉吟:既然有人强行改了刘家村的风水造成了如今的后果,那再把它改回去
如果能知道这里以前的样子,经过对比或许能发现那个人动的手脚。苏见蓝补充。
展菱啧啧两声:刘家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附近还有古墓在,要改风水有那么容易吗?辛烛道行不低,这里的阴气却对他影响颇大。如果这个地方阴得这么明显,会一直没有人发现?
骆子洲点头:我同意展菱的观点,这个村子里一定还有古怪。天亮以后我们分头行动,继续走访两世人,尤其要注意他们临死到出生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
众人在民宿中稍加修整,鸡鸣后分头而动。
此时天还没有完全亮,此案例只有一些老人已经起床忙碌。晨雾中的刘家村,好似绝地中的海市蜃楼,行走其中总有不真切之感。居高远眺,不难把眼前的景象与判官绘下的地图一一对应,令人心底生凉。
骆子洲和辛烛悄无声息地落在丧仪还没有完全撤去的人家屋顶,见屋里暂时没有动静,才从二楼阳台悄然潜入。
去世老人的遗照被供奉在一楼大堂,黑白遗照前不合时宜地放着一张红纸、一个红鸡蛋、一碗糯米饭和三五颗喜糖。
作者有话要说:
给古言预收《披上马甲后我无所不能(系统)》和纯爱预收《学神竹马是病娇》打个广告,专栏可见~
第37章探险直播
骆子洲展开红纸,寥寥几句庆贺之词,应证了苏见蓝和孙阅知打听出的消息被供奉在此的吴家老人已经投生梁家。这些供品都是梁家送来的,断前缘,贺新生,是当地独有的风俗。
离开吴家,辛烛边走路边看着照片中的红纸黑字:要去梁家看看吗?
骆子洲挑眉:你知道梁家在哪?
这些东西都是梁家送来的,时间不长,我还能闻出一些。辛烛嘴上谦虚,神情骄傲。
骆子洲一脸谦逊:那麻烦了。
蛇类的嗅觉不靠鼻子,靠舌头。鲜红的蛇信子从唇瓣中探出,在空气中煽动几下又缩回去,便已经搜集到足够的信息。
那边!辛烛兴奋地指向一个方位,苍白的脸颊染上一层薄红。
骆子洲不自在地收回目光,垂下眼睑掩饰住眸光中的情绪,跟上辛烛的脚步。
从吴家到梁家,必须经过被判官类比奈何桥的石桥,石桥下流淌的就是将刘家村一分为二的母河。母河接纳了无数村民的骨灰,难得不见多少怨气,也没见几个灵魂逗留于此,这点和忘川大有不同。
辛烛的一句感叹引起骆子洲的好奇:你去过忘川?
忘川在冥界深处,更有传言不入地府不见忘川,辛烛一介蛇妖如何能见过?
大约见过,辛烛对忘川的记忆十分模糊,只依稀记得岸边开满大片鲜红或是纯白的彼岸花,走路都不太平稳的孩子杵着根木杖走在花丛中,摘一朵红色簪在发间,采一抹白色插在木杖上。几步外忘川里,无数冤魂在水中痛苦地挣扎嘶吼,那是一个绝望之地。
古有传说,忘川之水能让人忘却前世今生,如果不是对人生失望到毫无留恋谁会愿意投身忘川?而浸没在忘川水中,清晰地感觉到所有的记忆被逐渐抽离自己却无能为力,大概又是另一种绝望滋味。
两人循着味道找到梁家的位置,遗憾的是产妇和孩子都还在医院,只有孩子的爷爷奶奶在家中。他们并不欢迎骆子洲和辛烛的拜访,三两句话便打发了他们。没办法,骆子洲和辛烛只能先行离开。
周齐崖一直呆在民宿,开着电视看时事新闻,见他们回来还给他们去前台取了早餐。
你有什么打算?骆子洲问他,无论能不能找到吕双侨,你总该对自己的将来有个数。
周齐崖的经历他已经了如指掌,也从展菱那里得知辛烛因为读了这人的记忆后共情得厉害,对周齐崖怜惜得很。他思来想去,要么把人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要么送得远远的。
情绪来得莫名其妙却又理直气壮,骆子洲不想深究,他向来不委屈自己。
辛烛咬着红薯讶异地看着骆子洲,他不是这种会关心别人的性格。转念一想,或许他心中已有打算,总归和他关系不大。
一开始他受周齐崖记忆影响共情,随着时间推移,那种情绪已经越来越淡。现在再想起,也只是几声叹息罢了。
周齐崖猝不及防被狙,对现世知之甚少的他陷入迷茫:我我还不知道。他从棺材里爬出来后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吕双侨,对自己今后何去何从,竟然不曾考虑。
骆子洲的唇角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你非人非鬼,非妖非怪,想要在人间界生存并不容易。如果你需要,我们可以帮你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辛烛觉得骆子洲说话的腔调像极了苏见蓝、展菱他们忽悠自己做神棍时的语气,当时骆子洲还很正直地劝他来着,真是人心不古。
作为一个高阶选手,骆子洲没有急着和周齐崖说太多,点到为止,优雅品尝自己的早餐,等待其他人回来。
约莫上午十点,苏见蓝、孙阅知和展菱相继回到民宿。众人得到的信息集合起来,果真发现一些重合点。
最明显的就是这些双世人前世和今生的家庭都隔了条母河,好像他们死后都走过石桥才投生新的家庭,无怪判官将那座石桥比作奈何桥。
在探访这些人的过程中他们还发现了一个共同的现象,双世人现世的家人一般不愿意他们和旧时的家庭有太多的牵扯。问其原因又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可谓难言之隐。
也不怪他们,兄弟阋墙从不少见,双世人拥有两辈子的记忆,可两家子总不可能过成一家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周齐崖出乎意料地给了他们一个解释,想想似乎是这么个理儿。
有个双世人说漏了嘴,刘家村的人死后的葬仪是有特定形制的,嫁来刘家村或是外来户没有资格享受此等葬仪。到目前为止发现的双世人,往上数三代都生活在刘家村。不过等他们追问葬仪的细节,就没有人肯多说了。
白天的刘家村和一般的旅游乡村没有太大区别,弥漫了整个村落的雾气也消散殆尽,只余薄薄一层笼罩在人眼前。
特调处众人落脚的民宿送走一批客人,又迎来新的游客。
来这里游玩或是探险的基本都是年轻人,大家都玩儿得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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