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比晚会轻松得多,是给难得齐聚一堂的业内人士社交的场合。李悦从准一线的行列跌落,铆足了劲儿想爬上去,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直在各种人身边打转。
辛烛端着香槟远远地看着李悦:酒会都快结束了,我们要在这里动手吗?
骆子洲再一次压下他蠢蠢欲动的手不让他喝酒:我看到他助理出去了,应该是先去开车,我们跟他去酒店。他观察了很久,李悦虽然身上阴气浓重,身边却无邪祟,只有一块阴牌护身。
他身上没有修士的特征,能让那只小鬼那么怕他、听他的话,他身边应该有更加厉害的邪祟或是能帮他控制小鬼的邪修才对。
这个案子,不是抓了李悦就能解决的。
李悦助理开着保姆车到停车场电梯口附近,给李悦打电话时忽然车身一震,好像有重物压上来。他下意识回头找,只见一辆车从他旁边经过,其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助理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耐心等着李悦过来。
骆子洲蜷在后备箱,青绿色的小蛇盘在他胸腹间留出的间隙中。
李悦隔了二十分钟才出现,车门关上后才卸下阳光的面具,对经纪人的话爱答不理也就罢了,提到别的艺人尤其是楚轩时,嘴里没一句话好话,酸味都快溢到后备箱了,经纪人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应和。
李乐那边是谁在?李悦突然问道。
经纪人也没跟上他急转弯的脑回路,愣了一下。不到三秒的犹豫,让李悦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我说过多少次了,李乐那边必须时刻有人看护,你他妈的没带脑子吗?
一群废物!李乐要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看着我干嘛,还不赶紧打电话?看我有个JB用!
愣着等我开车吗,快走啊!
骆子洲和辛烛竖起耳朵听着,直觉让李悦发这么大脾气的李乐是个关键。
李乐,李悦,名字也怪像的。
因为李悦心情不佳,经纪人确认李乐的情况后,车上便没有人再说话,沉默一直延续到酒店。
辛烛和骆子洲隐身跟在李悦一行人身后进了他的房间,李悦进门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进了套间卧室。
卧室里一个畏畏缩缩的女人守着个三四岁的孩子,那孩子脸色惨白,睡得很安稳,左眼上方一道狰狞的疤痕十分显眼。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周身不断聚集的阴气和邪气,和之前他们遇见的小鬼相比也不逞多让。
看李悦关切的模样,显然他就是李乐。
坐在床边的女人见到李悦,像是受惊的兔子般站起:您您回来了,那我先出去了,李乐半个小时前刚睡下,一切如常。
李悦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女人,她如蒙大赦般小跑出去,可见李悦给她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辛烛凑近李乐,好奇的目光在他和李悦间来回。李乐的样貌肖似李悦,令人想入非非。
这不会是李悦的私生子吧,听说他有个固定的女朋友唉。来之前,辛烛特地补了李悦的各种八卦消息。
他就是跟着楚轩的那只小鬼。骆子洲肯定道,躺在这里的只是他的肉丨身,拔出生魂炼成小鬼,用血咒牵制小鬼让他不敢反噬,做这事儿的人真够毒的。
作为既得利者的李悦,更毒。
李悦的经纪人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带着助理离开了,骆子洲布下结界才和辛烛一同现身。
面前突然出现两个人,李悦吓得连退几步,而后很快镇定下来。他亲眼看到骆子洲和辛烛凭空出现,便不认为报警能吓住他们。
阁下不请自来,不合礼数吧?李悦目光不善地盯着骆子洲。
骆子洲拿出特调处证件:你拔人生魂炼制成鬼,饲养小鬼意图害人性命,已经触犯法条,特调处有权将你收押提审。
李悦眼中闪过慌乱,帮他改运的大师说过要小心行事,一旦事情暴露会惹来麻烦,想来说的就是这个了。
你有证据吗?李悦强自镇定。
辛烛揭开李乐身上的被子:他和他身上的血咒就是证据。
树枝一般的血痕从李乐的领口探出一截,那是种在他体内的血咒不断生长的痕迹。等到血痕如藤蔓一般布满他的身躯,就是血咒大成之时。
李悦利用血咒牵制李乐,不知他是否知晓血咒对他自身的影响?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李悦自知难以辩驳,束手就擒。
骆子洲和辛烛当即联系特调处魔都分部,派人到酒店抓捕李悦,带往分部审讯。
李悦是公众人物,时刻有人关注他的行踪。他们若悄无声息地把他带走,还要费些心思跟公众解释,不如直接过了明路。
至于李悦经纪人说被拍到会伤害李悦的名誉不好意思,他们秉公执法,李悦没有特权。
作为艺人最亲密的经纪人,李悦的所作所为他不可能毫无知晓。对助纣为虐的人,辛烛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经纪人急匆匆地追他们时,辛烛手指一动让他摔了个狗吃屎,一抬头鼻血都出来了,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李悦带走。
那模样,即可怜又滑稽。
魔都的深夜霓虹遍地,星月失色。
国际化大都市定位带来的压力让人们工作时的步伐越来越快,喘息都变成了休息。白天压抑的情绪经过一日的发酵,都在夜晚释放,各式各样的发泄渠道让这座城市变成一座不夜城。
繁华的市区依旧喧嚣,那份热闹却无法感染车内的沉默。
在分部修士的配合下,骆子洲连夜审讯李悦。
李悦对改运一事供认不讳,却不承认拿李乐炼小鬼。
他声称自己曾两次改运,第一次是在台省请了块阴牌,略有成效。第二次是在泰国请了一尊古曼童,也就是俗称的小鬼。养了小鬼以后,他的运势有了明显好转。
养小鬼我承认,但我不知道你们所谓的血咒是什么。李乐是我的亲弟弟,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他身上的东西是我在请古曼童时认识的阿赞湿教我的阴法,借由我身上的生气养护他的身体。他车祸变成这样的时候还不满周岁,如果我不这么做,他根本活不到现在,你们明白吗?李悦痛心疾首地分辨。
照他所言,那真是个为了弟弟牺牲自己的好哥哥。
辛烛隔着单向玻璃看着他,一脸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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