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小的从那倚红楼妈妈手里买来的,说是她们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姑娘的。”
赵胤勾起唇角,忽然对着他一笑,丁四还没有明白过来,一阵剧痛便从手臂传来。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血肉飞了出去,而赵胤手上精巧细薄的绣春刀如切豆腐一般,生生插入了他的左肩
满地鲜血,他惨叫着,舌头都捋不直。
“大都督,饶命,小的真的没有解药啊,倚红楼的妈妈说,只,只要行了那欢好之事,药便解,解了,大都督饶了小的。小的是证人,小的要活着指证徐大人,小的愿为大都督效犬马之劳……”
赵胤松手。
丁四重重软在地上,喉头呜咽,一声都哭不出来。
“留活口。”赵胤转了身,拿绢子擦着手指,“腌臜玩意儿,阉了。”
丁四目瞪口呆地看着手提绣春刀的锦衣卫走向自己,拿一块破布便堵了嘴,身下一凉,裤子被生生扒了去。
他惊恐无助地摆着头,
锦衣卫手起刀落,干净利索地发落了他。
没有哭叫,没有惨痛呼喊,
刑具房里安静得一点点细微的声音,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丁四奄奄一息地被人拖出去,地上只留下一滩污秽,和一行弯弯曲曲的血印。
第22章 绵绵阴雨海棠花
无乩馆。
绵绵阴雨将海棠花从墙角伸出的枝条浇得湿漉漉艳丽多娇,透过花格窗下的树影,站着两个端端正正的美人。不知是铜炉的熏香还是她们身上的香甜,将时雍的脑子熏得又晕眩了几分。
这是哪里?
她半眯起眼打量。
眼前是一个冷清的小院,右边有一口池塘,荷叶连天,一片碧绿,枯萎的莲篷探出高高的枝杆点缀其间,在秋风中瑟瑟摆动。
赵胤带她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爷。”一个美人走过来,打量一眼被谢放和杨斐两人“拎”回来的时雍,“东西备好了,交给我们吧。”
谢放和杨斐交换个眼神,就要把时雍递到她的手上。
“等等。”时雍转头,一张满是酡红的脸面向赵胤,“大人有解药?”
“没有。”赵胤视线落在她干焦的嘴皮上,眸色若有似无的黯了黯。
这一眼看得时雍心颤颤地一跳。
虽说她抠吐了大部分药物,但那药的药性极烈,到如今,后背布满汗意,小腹抽痛,生了些麻涨酸软的感觉,嘴巴更是焦渴难耐,烧得她嗓子哑痛,一股热浪如波涛般汹涌而来,再熬下去,怕是不成。
“大人是要亲自帮我解毒?”时雍又问。
“……”
“……”
小院里古怪地安静着。
她中的是什么毒,去了顺天府大牢的人都知道。
赵胤把她带回无乩馆,而不是送去锦衣卫,这本就是谢放和杨斐等人缠在心里的问题。
这个药没有解药,他们打死都不敢去想大都督会亲自解毒,阿拾却大胆地问了出来?
谢放为她捏了把冷汗,生怕她还没毒发身亡,就被大都督捏死。
然而,赵胤脸上却平静得反常。
“拎出来吧。”
什么东西拎出来?时雍脑子里天人交战,怀里像揣了一只蠢蠢欲动的小兽,但她没忘自己人犯的身份。
“大人要如何处置我?”
赵胤面无表情,“等你活下来再问不迟。”
时雍莞尔,眼睛半眯不眯,“你不会让我死的吧?”
今日赵胤会亲自去府衙大牢里捞人,出乎时雍的意料之外。而这也更是证实了阿拾对赵胤的重要性。
时雍笑容虚弱无力,但底气十足,一副吃准了赵胤舍不得她死的样子。
赵胤看她一眼,一张脸冷得看不出情绪。
时雍眼皮半垂,只见两名侍卫抬着一个大木桶放到廊下,还没有靠近,一股浓郁的凉气便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
“把她丢下去。”赵胤淡淡地说着,一袭织金黑锦袍服在凉风里微微摆动,将他衬得更为冷漠无情,连带这句话都像冰疙瘩似的,将时雍晕眩的脑袋砸得清醒了几分。
“你要把我丢到冰桶里?”时雍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赵胤漫不经心地坐在廊下的椅子上,“地窖藏冰不多,省着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