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真想敲他这颗榆木脑袋。
难不成整天就只有男欢女爱这点事?
来桑注视到她的审视,又低下来,小声问她,“阿拾,你可有靠谱的画师引荐给我?”
连“靠谱”都学会了。
再在京师住上一年半载,怕是要彻底变成大晏人。
时雍笑道:“殿下要找画师做甚?”
“画师还能做甚?画像啊。”来桑回答得理所当然,“那日我看长公主那幅祖父的画像,当真是丰神俊逸…………你看看我,长得也不差,若是入画,定然比祖父更甚一筹。”
哪来的自信?
时雍哭笑不得。
来桑却是笑得开怀。
“改日找了画师,你也来,我俩一同入画。”
一同入画代表什么,他可知晓?
时雍正想说话,赵胤便走了过来,方才他在安排谢放查探死者身份的事情,闻言一脸严肃地道:
“殿下若是不嫌弃,本座可代劳。”
“你?”来桑不信任地看着他,嗤之以鼻,“大都督是准备用绣春刀作画吗?”
在他看来男人无非两种。
一种像他,喜骑射武术,文墨不通。
一种像他皇兄乌日苏,琴棋书画样样会,马刀都扛不起来。
那么赵胤武艺高强,就肯定同他一样是大老粗了。
于是,当着阿拾的面儿嘲弄赵胤一番,来桑心里十分的爽快。
赵胤淡淡看他,没有反驳。
时雍见来桑如此,越发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和赵云圳有得一拼,如同放大版的赵云圳,甚至不如赵云圳的脑子好使。
宋长贵和宋辞在善后。
他们将尸首重新装殓回去。
几个人看着,说着话,外面突然一阵喧闹。
很快,沈灏带着周明生等人进来了,身后还有两个衙役,抬着一具尸体——正是时雍之前在惠民药局见过的三个重症之一。
时雍道:“死了?”
周明生抬袖子擦汗。
“可不么?你离开没一会儿就死了。本来早就要抬过来,吕家人不让,又打又骂,还咬伤了两个医官。嘿!那叫一个气人。”
他捋了捋袖子,叫时雍看。
“瞧我胳膊,就是那吕家妹子给挠的……”
长长的一条口子,破皮渗血了。
时雍笑道:“吕家妹子指甲挺长,长得好看吗?”
周明生瞪她,“我哪管她好不好看?逮住一顿收拾,丢进屋锁起来便是。”
怪不得找不到媳妇。
时雍看他一眼,没有开口,弯腰去查验吕家那人的尸身。
“这是吕家大伯吧?”
她记得今天在惠民药局,药局大使介绍过。
周明生道:“我哪知是谁……”
时雍看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训人,就听捕头沈灏道:“吕家两老前两天已经过世,这位是吕家老大,是吕家目前年岁最大的。”
周明生道:“这么说,年岁越大越容易死?”
时雍道:“同样的病症,自是会有个体差异,但一般而言,年岁大,抵抗力差,更易病重。”
周明生蹲身,挤到她的身边,笑嘻嘻地道:“阿拾,你如今懂得可真多。若不是我打小就识得你,说是换了个人我也信。”
他是个没有心机的人,想什么就说什么,一副玩笑样子。
可这话听到时雍耳朵里,却慌得不行。
为免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偷偷瞪了周明生一眼,开始查验这具尸身。
殓房里安静下来。
好一会,没有人说话。
约摸过了一刻钟,时雍直起身,对赵胤道:“和大帽胡同那三位基本一致,属于同一种病症应该无疑了。大人,接下去怎么做?”
赵胤还有旁的事情,本意是回锦衣卫,让旁人去调查便是,看时雍目光闪烁,似乎对查案极有兴趣,他收回了刚欲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