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风与点头。
完了!桃桃突然咬牙切齿道,南宫也进了这里,那个该死的恶毒女人,她一定会去诱惑南宫!
城池的深处。
崔故伶追逐着那道气息而来,离得越近,气息越清晰。
她踏入那片地界。
半空困着千万凡人的光球无时无刻不投下暗红色的影子,染红了脚下的一切。
遥远石阶上的高台,一袭红袍的男人坐在那里,深垂着眼眸。
他没戴兜帽,银色发丝松散披在肩膀,月蕊雉站在他的肩膀。
他容颜如三百年前她初见时一样,皎如天上的月亮。
唯一不同的是,今夜的月,沾了一丝令人心惊的血色。
崔故伶触摸自己的脸庞,确认油脂没有褪去,伤痕没有暴露。
她放轻脚步,收起身上全部的阴暗与轻浮。
学着她痛恨至极却永生铭记的少女的模样,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周遭是静寂的。
崔故伶走上石阶。
过去的三百年中,她从未听过自己心跳的这样快。
扑通连着扑通,仿佛下一瞬就要从心口里涌出来了。
她故技重施,只是笑得没有刚才那样甜腻,带着一丝拘谨:你在这里啊,我到处找你
在她即将走上石台的那一刻,血浪化为粘稠的瀑布从高台上汩汩流下。
途径她脚边时化为一道血蛇,龇着尖齿咬住了她的脚踝,刺痛了她的皮肤。
她停住脚步。
南宫尘缓缓抬眸,目光无形,但落在她身上那一刻,却叫她觉得犹如被一道酥麻的电流穿身而过,无法控制地连指尖的细枝末梢都在颤抖。
那个人的目光没有丝毫倾斜,就这样不偏不倚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这是第几次?
除却他走下白塔为她亲手种上一株灵脉,这是第二次。
她嘴唇微动,还在伪装:我是桃桃啊
她从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南宫尘黑曜石般幽深的双眸凝视来时,叫她有种被人全然看透的不自在。
这种眼神是什么样的眼神?
她明明已经收敛了平日眼神中的阴邪,为什么他还是能一眼看穿?
崔故伶站在原地凝滞了很久,忽然就明白了。
就算她尽可能装作纯真,装作良善。
但她模拟不出少女眼中的随性和慵懒,洒脱和自然,也褪不掉自己眼中那焦灼的渴望和卑微的仰望。
她一直在仰望他。
从他是高塔之上的神明到他走下高塔。
无时无刻,每分每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