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降罚, 哀鸿遍野,他仍执意触怒神明, 我们在他眼里算什么, 一群命贱的蝼蚁?
快跑啊,那雷又来了。
尊上请快停下吧!神明降罪人间, 只要您停下来, 灾难就会结束!
狂风卷起所能卷起的一切, 酒楼的招牌, 茶摊的桌椅, 路边的筐篓, 甚至是人。
慧觉指尖光芒闪烁, 他吟出一段咒术。
以他为中心, 身周几十米内的头顶升起一道可以抵御雷击与冰雹的结界。
慧觉拉着凡人躲在结界之下:要真是神明降下天罚,为何高塔无恙?这分明是灵师的力量
可是恐惧的凡人已经听不进他的话了。
他们只知道,安定的日子没过多久又要结束了,而灾难的源头就是那座平日在他们心中圣洁的白塔。
慧觉跑上高塔,气喘吁吁:皇室驱邪司的手伸太长,任由他们作乱不管,这座城池迟早会化作废墟,而他们会将罪责加诸在你的头上,你会成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南宫尘根本不在意慧觉的话,目光紧落在地面的骨偶上。
在滴入他的心尖血后,它表面蕴了一层淡淡的白光,随后,在光芒里,骨偶徐徐化为了少女的躯体。
慧觉也怔愣了,他紧张地咽口水:桃桃要回来了?
白光逐渐变淡,露出了少女不着丝缕的胴体,乌发如瀑,垂遮在如雪的肌肤上。
慧觉未曾料到是这幅景象,差点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他脸一红,急匆匆转过身去:好歹给她雕个衣服啊!
躯体虽成,桃桃却没有醒来。
她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入一块漆黑的暗影。
南宫尘脱掉白袍,盖在她身上。
当真不管吗?慧觉坐回南宫尘对面,没好气道,脏水泼到身上,没那么容易洗净的,况且
他凝视着少女安静的睡颜:换作是她,一定会出手吧。
慧觉不知想起了什么,笑了:一个喜欢多管闲事,又不自量力的小鬼。
南宫尘目光流连在少女沉睡的面容之上,如任何时候一样,很难从他眼眸中看到哪怕些许的波澜。
他脸色苍白,鲜血不断从他拔下肋骨的破口处汩汩涌出,弄脏了他的衣衫和桃桃身上的白袍。
他沉默。
屋檐上的风铃被狂风吹得簌簌作响,铃上的麻绳绞缠在一起,于风中身不由己地摇曳着。
塔外的花树也被吹得纷乱,铺天盖地沿着窗边卷入,洒在了少女铺散在地的乌黑发间。
南宫尘抱起昏迷的少女,走下高塔。
在他踏出塔门那一刹,四方天象俱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