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高了很多,手工定制的白西装衬出了他修长的身材。
曾经的少年长大了。
庄园精心培育的玫瑰即使在寒冬也能开放,一簇簇鲜艳的红色爬满了面前的围墙。
花瓣覆盖着落雪,热烈又荒凉。
细雪飘摇,不一会儿,碎雪就落满了少年的西装和栗色的头发。
辛保镖走来,为他披上一件黑色的大衣。
大衣直垂到脚踝,将他整个人包在了里面,温暖,却空荡荡。
金佑臣凝望着眼前寂静的落雪:妈妈还在的时候说过,要是能在下雪的天气站在同一片天空下,那么当雪落满了头发,即使不能在一起的两个人,也可以幻想着,携手白头走完这一生。
辛。少年轻声问道,你说,她过得好吗?
我已经到可以娶她的年纪了,可是她,还在这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存在着吗?
那年在酆山,他喝下遗魂咒水后走进直升机。
直升机升空远离地面后,他抠着喉咙将那没有消化的水全都吐了出来。
已经尽力一滴不漏地吐掉了。
可用她鲜血画出的符箓力量强劲,他仍忘记了一些事。
譬如她的名字。
譬如,她的长相。
再譬如,他亲手戴在她手腕上的那只电话手表的模样。
只是无论如何,金佑臣都清晰地记得。
曾经有一个很重要的少女,在他生命里热烈地存在过。
那份恨不得宣告世界的喜欢弥漫了整个过往的青春年月。
见过她,就很难再爱上别人。
少年站在雪中,努力回忆着那张怎么都记不起的模糊脸庞,如此笃定道。
会的。
纷纷细雪之中,辛保镖轻声说道。
桃桃回到瞿山已经是春天了。
清风观积攒了一年没扫的落叶,她用了三天才将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后院的莲花缸里换了新水,元宝摆着尾巴在缸里快活地游着。
桃桃给富贵在树上做了窝。
它吃胖了很多,平时懒得动弹。
就连桃桃出远门回来都只是象征性地啾了一声表示欢迎。
外面热闹惯了,刚一回清风观,觉得处处都是静的。
山林没有一点声音。
每当桃桃白天睡着后于傍晚醒来,望着昏黄的暮色,总有种被人间遗弃的孤独感。
她无法抑制地想起小时候。
那时的清风观虽说也很安静,但还有李三九和关风与偶尔陪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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