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夫人两个字,在对方同意之前,最好不要轻易出口为好。
妙在她今日运道极旺,大致因为刚替君芷受过罪,这一通轻嘴薄舌,君芷竟然没有和她翻脸,只是默了一默,半晌说了一句:“你将养些,待好了时,便回师门复命罢。”
小狼笑一笑,没则声。
其实她早就不痛了,只是为了日后要多多地和君芷碰瓷,要些报偿,故意装作虚弱的样子,哼哼唧唧地又躺了小半日。
她觉得,和叔叔撒娇、为了亲近她和她撒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谎,都算不得欺骗。一切只出于她爱叔叔的本心。既然本心是爱,自然算不得阴谋。总的说起来,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能“欺负”叔叔。因为她的“欺负”,也是出于爱的本心。
小狼躺在地上,觉着自己三下五除二将事情梳理得十分有条理。不由得喜欢起来。
君芷拧了一把湿手帕来替她擦面,擦好之后,觑眼瞧着,觉得她气色略微好了些,便问她:“你觉得怎样?”
小狼看她一眼,扶着胸口虚弱地咳了两声:“还不太舒服。”
君芷刚要说话,便听小狼又说道:“但是为了不耽误行程,我们还是上路吧。只是,你得扶着我些。”
这一路,君芷发现这狼都极尽娇弱之能事:出了山洞之后,一直半扶半靠着她前行,还好她身形也十分窈窕,否则还没等到车马来救,她自己就先累坏了。
是的,车马。
小狼因为受伤的缘故,没有主动带着她飞。君芷思来想去,还是不要再让她受累为好。
便在山脚闹市雇了一辆马车。
扶狼上了车。
把她当成天劫之前那只小小狼来照顾,一会儿递茶,一会儿递水。狼低眉顺目地,都仔细接了,毕竟是长大了,半点不洒。
然而她刚想闭上眼睛憩息会儿,便听到小狼虚弱的咳嗽声,“君芷。”
君芷睁眼:“怎么?”
“我有些冷。”狼道。
君芷皱皱眉,在齐都的一切都来得仓促而慌乱,一路堪比逃难,随身携带的衣物一件不剩。
“我好冷呀。”狼叽叽歪歪的。
过了会儿,靠着板壁坐的青衫人面无表情地移过去,将靠在马车壁上的那颗狼头扶了扶,令她靠着自己的肩窝,将外衫解开,将她裹起来,搂着她腰,木木然问了句:“好点么?”
狼在她颈侧缓缓蹭了蹭:“暖多了。”一只浪爪子伸过去也搭着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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