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凉。
梆子敲响,二更天来临。
可如意殿内无一人休息,奴才们都在自觉上差,规规矩矩地站在廊芜下。聆听配殿内有节奏的鞭声,其伴随亦小白凄厉的惨叫,一同响起。
对面跑来一突厥侍女:塔珊公主谴我来问,发生何事了?
一小太监拉她到殿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三驸马怕是……活不过今晚了,转告塔珊公主,未免祸及自身,切莫出来呀!
另一边。寝殿内。烛火轻轻摇曳。常淑的脸忽明忽暗,叫慕·忐忑·轻尘拿捏不准她的情绪。
初月姑姑伺候她们上了床,福了个身子,退下了,两侧的宫婢放轻脚步,跟随她一并出门,在呼吸到新鲜空气那一刻,俱都拍着小胸脯,感激上苍赐予她们第二次生命。
太可怕了,长公主从回来就阴郁非常,谁说话都不理,晚膳更是一口没用,很明显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她们胆战心惊一晚上,生怕受到牵连,毕竟驸马逛青楼,她们有看护失职之责。
慕轻尘也好不到哪去,犹记得上次常淑如此生气,还是在国子监念书时……提着剑冲进青楼捉她,下手那叫一个稳准狠……现如今还历历在目。
她跑到到门边,发狠地告诫找外头守夜的奴才们:“不许偷听!不行偷看!”
然后放下门闩,再蹑手蹑脚的把窗户悉数合上,回到床前已然换上一幅奉承讨好的模样,跪在脚踏上,替常淑捶捏双腿,好不卖力。
“力道还可以吧。”
常淑侧身撑着半边脑袋,半睁开眼,一脚踹向她,好在没用全力,慕轻尘迎上去将其摁在怀里,温热的双手包裹住脚掌:“走了一天累了吧,我帮你脚底按摩……”
“想得美!”常淑抽回脚,肌肤尚留有慕轻尘的掌温,让她不经意地散了点火气,讽刺道,“不是宁死亡不屈、铮铮傲骨吗?”
慕轻尘满脸堆笑,贱嗖嗖地说:“那是对旁人,对你当然是温柔以待了……”
她甜言蜜语一番,试着抬起膝盖:“小糖醇今天乖不乖呀,有没有让你受累……”
“你还知道我怀孕受累啊!”常淑眼里射出一道清冷的光,直把桃花扇怼向慕轻尘,吓得她愣愣瞌瞌,大气都不敢出。
惨了惨了!要家暴了!
慕轻尘忽然想起一位智者说过的话: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长公主殿下既然动了手,就预示着今晚不会轻易放过她。
窗外,亦小白的惨叫还在一声声的不断回荡……慕轻尘猜想自己也快了……
“能……不打脸吗?”她认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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