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落袖扬起脸,撩了撩发丝,“她在接电话。家里人打来的。”
说完,去看窗外的云。
远看喜欢,近了,捉不住。
捉不住,还留人一手薄雾般迷蒙的漂亮水汽,非要招人念想。
飞机上的卫星通话,是按每秒多少美元收费的,李姿蝉夸张地咋舌,“一个电话,我一辆大奔没了。”
舒馥很适应纽约的繁华,除了没钱,但还想逛逛街。
李姿蝉揪着她,从奢侈品牌林立的机场免税店拖出来,塞进出租车里,“去酒店放行李,现在十点一刻,十一点半去摄影棚定妆,拍平面,和导演见面。”
不!……我不要见导演!……
舒馥满脸令人心碎的惨痛感。
李姿蝉以为舒馥娇气,受不住这样的奔波,见缝插针地教育,“以后通告多,到处跑,和住保姆车上有什么区别?你早点认清现实,才能早点适应节奏……”bbb
舒馥一声不吭,出租车呼啸着,把她这朵饱含了万千眼泪的小云彩,带走了。
怎么说呢。
维姆·陆别谦导演,是一个很凶残的人。
他留着大胡子,几乎不会笑,德裔的面孔,刀雕斧凿,脸部每一根立体线条,都是冷峻的,严肃的。
离着他很远,都能感受到一股冰寒刺骨的气息。
舒馥战战兢兢,她是和平主义者,“维维维……维姆叔叔,好久不见。”
维姆·陆别谦的中文很好,有一点点口音,“馥,好久不见。——叫导演。”
舒馥求生欲爆棚,“导演……叔叔。”
维姆·陆别谦转向钟落袖,“你很漂亮。”
钟落袖:“谢谢。”
两人仪式性地握手。
李姿蝉也和德方助理,仪式性的握手。
维姆·陆别谦简短道:“女士们,恕我失陪,一会儿摄影棚见。”
舒馥恨不得半鞠躬,“导演叔叔慢走,导演叔叔不送,导演叔叔一会儿见。”
李姿蝉带着翻译和助理走上来,笑道:“听说这个导演从来不夸奖人!”
钟落袖向德方助理点点头,“谢谢你。”
德方助理用英语道:“钟小姐,我只是称述一个事实。我已经记不清,我们的导演阁下,什么时候当面称赞过一个人的美丽。”他微谦身,既是从个人角度,同样极力恭维钟落袖,也像是替他的导演主子,稍稍致歉。
李姿蝉熟门熟路,“哈哈哈哈哈!”
德方助理相谈甚欢,“哈哈哈哈哈!”
两方的人精都知道,维姆·陆别谦这个导演,脾气硬,要求高,非常难搞。目前看来,舒馥通过了,钟落袖通过了,合作愉快,形势一片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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