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表哥。小小三头身一本正经冲他行礼,头顶唯一留的一撮头发扎了个小揪揪,一晃一晃。
南若被萌到,心情好了不少。
寒暄过后,女眷交给四娘招待,她定了亲便可以作为半个大人出面交际。
南若现不再将她当小孩看待,再有四年半四娘便会及笄出嫁,若真为她好,就得让她学着通晓人情掌管家财。
他还思量着改日请两个宫里退休的嬷嬷来教一教她,以免到时候嫁过去,宋家仗着身份拿礼仪说事,正好六娘七娘也可以一起蹭课。
又叮嘱老二老三照顾好赵秀,南若才同赵荣商量起正事。
先前跟舅舅说过的,不知舅舅可还记得?
赵荣干脆道:你便直说吧,要我做什么。
都到了找借口将他约出来的地步,这般谨慎小心,怕不是什么小事。
南若看出他眼里的跃跃欲试,赵家四个舅舅他只单找赵荣,除了他交友遍京城,就是因为他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便也不拐弯抹角,道:广德侯之事舅舅应当有所耳闻。
赵荣皱眉:你跟他怎的扯上了关系?
南若反诧异问:舅舅与广德侯有旧?
我哪里能与广德侯相识。赵荣摇头,但眼里显见透着嘲色。
南若:舅舅误会了,我与广德侯并无干系。他微微一笑,只广德侯被告一事,是我所为罢了。
赵荣被惊到: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南若神色自若,毫不谦虚道:舅舅没有听错,广德侯此事确实是我在幕后操纵所至。
赵荣惊疑不定,上下打量他,是自己外甥没错,他脑子聪明,很快想明白:你投了太子?
南若却未直接承认,只道:舅舅可愿帮我,若愿,我便与舅舅坦言相告,若不愿,只当我方才说了玩笑话。
赵荣觉得自己得重新认识自家外甥,谷哥儿真的长大了,叫他既欣慰又有些不安。
欣慰他终于懂得自己做选择,不再事事听他那个爹,不安是觉得他太莽撞冒险,皇位之争竟都敢插手。
叫他放手怕是已经晚了,登时头疼起来。
你怎就起了这样的心思?
南若垂眸:我自五岁便进宫做了太子伴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他自嘲:人人都知我是太子伴读,俗话说一仆不侍二主,便是将来全身而退,又岂能得新君重用,倒不如跟随太子走到底。
赵荣不由道:可为何非要掺和这些,做个富家翁守着南宫家不也快活。
南若一笑:若我自小长在府中便罢了,可偏将我送到了宫中,见识了世间至高权势,你说教我如何甘心只做个富家翁?
赵荣就骂起了的南宫云林,都是他这个当爹的没带好头,若不是他日日围着皇帝献媚,又总逼迫谷哥儿做这做那,谷哥儿哪会起这样的心思,总之都怪他。
噼里啪啦一通骂,骂完叹了口气:你先说说,要让我做什么?
南若听出他的松口,心中动容,他即将走的,是失败许会牵连亲族的路,可赵荣却愿意为他试试。
当下道:舅舅放心,我并不是要你同我一样,也不会叫你为难他简单将水军的概念说给他听。
他最终选择叫摸鱼社,明面上是动词的摸鱼,实际上是浑水摸鱼。
放在台面上的社团只是一个掩护,真正的社员会隐在背后,彼此间使用代称,且尽量避免互相知晓真实身份。
即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同时也避免水军成群后被有心人利用。
没人比南若更清楚水军的威力,可以一言令人死也可以一言令人生,所以必须得小心谨慎。
舅舅只管帮我牵线,将社员串联起来,之后想退随时可以退走。
赵荣听得呆住了,谷哥儿知道自己搞出了个什么东西吗,他知晓言能杀人的道理,可没有像谷哥儿这般清晰明白弄出一个章程的,若成了气候,岂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南若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多了,一笑道:我只将这摸鱼社当做东风,借我一臂之力罢了,并无其它想法,也不会用它作恶,舅舅若不信,可做监督来看着我。
赵荣也回过味来,还没影的事,他自己先吓自己了,道:你这样说,我还如何拒绝?
南若欣喜:舅舅这是答应了?
赵荣没好气:此事交给别人我岂能放心?
他就这一个外甥,又小小年纪没了娘,亲爹不靠谱,他这个做舅舅的不帮谁来帮。
且这摸鱼社也真勾起了他的兴趣。
来,来,你给我仔细说说,这摸鱼社具体怎么个章程?
南若倒被他突然的热情弄得懵了下,这就完了?居然不问问他与东宫如何?不担心一下他如果失败怎么办?
赵荣还真没再关心,只兴致勃勃与他讨论摸鱼社,还拿出随身小本做起了笔记。
南若哑然之余,更坚定不能败的心。
舅甥两讨论得差不多时,初三急急进来,说王尚书亲自赶来了。
第二十八章短小
二十八
南若和赵荣立刻起身去迎,顾渔的事赵荣已经知晓。
因下人提前一步来报,待他们赶到门口,王尚书的马车正好停下。
学生赵勉仁见过尚书大人。
赵荣带头拜下。
南若虽未有功名在身,但好歹挂名在东宫,便也自称一声学生。
王尚书挂心外甥,只草草点头,南若见状便主动提出带他先去见顾渔。
渔哥儿可有受伤?王尚书问,他眉头紧皱,脚步飞快,是真的在担心顾渔。
南若便面露迟疑。
府里请来的大夫已经给顾渔瞧过,脚伤小问题,有大问题的是他的喉咙,往后怕是再难开口发声了。
王尚书脸色就白了白,声音都颤了:只管说,我受得住。
南若道:是有些不太好,但与性命无忧,伤在了喉咙。
王尚书脚下一晃,赵荣立时伸手扶住。
都是舅舅,能理解疼爱外甥的心。
大人千万稳住,别在孩子面前露了踪迹,叫孩子心中不安。他劝道,我这外甥只请了自家大夫,比不得宫中太医,许还有得治,且孩子受此大罪,还需您这舅舅为他主持公道。
王尚书只是关心则乱,理智回笼,很快冷静下来。
但等进屋看到冲着他想叫舅舅却发不出声,只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滚落的外甥,还是没持住红了眼睛。
南若和赵荣见状就体贴的关上门,将空间留给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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