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几年下来,刘予青借着苏涛的资本,一步一步越走越高,而安睐却渐渐沉寂。
如果不是复云回归,他今年也未必能接到这么好的本子,就算是这样,也只是双男主中的其中之一。
这意味着,即便投资人给了资源,但事实上,也并没有对他的收视能力抱太大的希望。
还有他,虽然彼此并没有挑明过,但能接到郑春深导演的片子,追根究底,还是因为云漠给了他机会,让他有机会试镜,有机会被看到,不然,徐小川这个角色哪里能轮得到他?
这个圈子太难了,新人一个比一个厉害,不能沉下心来的话,人很容易就会乱了阵脚,谢省抽了口烟:刘予青看的多,也吃到过资本的甜头,所以做这个选择不奇怪,都是为了利益罢了。
孙小圈怔了片刻:我是在想,云家现在真的这么厉害吗?让刘予青都上赶着往上贴?
谢省笑了笑:谁知道呢?
孙小圈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通之后,看着谢省有些欲言又止。
谢省说了一通,也有些厌倦了,便垂着眼睛当没看见。
手可真疼,他支使他:医生是不是开了止疼药,给我吃一片。
孙小圈把药翻出来,全部配齐了,端过水来让谢省一次吃了:得疼一阵子,你忍着点。
嗯,谢省点点头:我早点睡,睡着就不疼了。
谢省,孙小圈又记起个要紧的事儿:苏涛要真对付你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谢省笑笑:他那点龌龊心事,到时候你把我看紧点,让他无机可趁就行了。
孙小圈心安了些,握了握拳:好来,没问题。
谢省去睡了,但一晚上都睡得不太好。
手疼的厉害,让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虽然吃了止疼片,但好像对他不太管用。
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半夜翻身碰到伤口,又疼的醒了过来。
断断续续折腾到凌晨三四点,他才极疲倦地睡了过去,但乱梦一个接着一个,让他心慌。
在不知道串了几个梦之后,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人在极轻柔地亲吻他的额头,握住了他受伤的手轻轻吹气,隔着棉被拥抱他
那怀抱很温暖,让他觉得特别安心,梦境被从大脑驱逐,他陷入了黑甜梦乡中。
他睡得不算太久,被闹钟叫醒时,也不过睡了两个小时的踏实觉。
但可能很久没有这么好睡眠质量的原因,虽然时间不长,醒来后却觉得神清气爽。
谢省第一次体验到一只手竟然这么不方便,连拉裤链缺了另一只手的协助,都让他急出一头汗来。
他正急着呢,卫生间的门被敲响了,谢省头也没回地说:小圈,来帮我拉拉链。
门被推开了,随后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身后贴了上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双臂从他腋下穿过,搂着他的腰将他拉进了自己怀里。
骨节匀亭的一双手,修长的手指,剪得整整齐齐透粉的指甲,手背上微微隆起的青筋,手腕上的腕表
所有的一切,还有背后贴上来的温热触感,以及呼吸扫过耳尖的酥麻感觉,都让谢省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了这个人是谁。
他几乎有种失重感,一切都太不真实,让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仍在梦中。
如果不是梦里,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可即使是在梦中,他还是扭着腰要挣开,却被身后那人牢牢地禁锢在了怀里,扭动间几乎磨出火来。
谢省安静了下来,垂着头看那双手不紧不慢为他整理好拉链和纽扣,大脑几乎被烧成灰烬。
黑发遮住了大半耳朵,但露在外面的那一点耳尖却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
修长的脖颈向前弯着,雪白的皮肤也透出了粉意。
谢省的羞耻之意怎么都遮挡不住。
云漠忍不住笑了起来,嗓音低沉,犹如蛊惑般:怎么?小圈可以,我不可以?从小到大,你哪里我没看过,小时候谁帮你洗澡来着?
谢省没说话。
如果面前不是马桶,而是池塘什么的东西,他大概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将自己淹死。
衣服整理整齐,云漠便退后了一步,与他拉开一点距离,然后握着他的肩膀将他转过身来。
哥,谢省低着头往他胸口狠狠撞了几下,带了些小时候的蛮横劲儿。
这放肆地一撞,让谢省的情绪奔涌起来,仿佛真的撞碎了隔阂在他们中间的什么东西一般。
直到将云漠撞得后退了两步,他才抬起头来,双眼正对上云漠含着笑的眼睛。
谢省一瞬间觉得自己全身都烫了起来,他急的伸出手去捂云漠的眼睛:不许看我。
云漠含笑握住了他的手腕,将那只层层裹住的手掌拉到自己面前:还疼吗?
谢省明明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好几年,可还是羞的头脑发胀,昏昏沉沉,他摇头:没那么疼。
明明睡觉时还疼的哼哼唧唧,云漠眯了眯眼,但没说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中指:不是骨裂了吗?怎么没有用石膏或者指托固定住?
只是轻微骨裂,医生说可以固定也可以不用,只要平时注意就好了。谢省把手收回来,终于有机会问:怎么是你,小圈呢?
小圈出去了,云漠忍着笑,又问:我不行吗?
不是,谢省勉强解释道:你怎么会这些?
这些事我每天也要做,谢省听到云漠不紧不慢地说:而且,就算不熟,以后多练练不就熟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省觉得云漠是在故意打趣他。
但印象中他又不应该是这样促狭的人。
谢省偏过头去,抿着嘴唇,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好笑。
云漠笑着拉了他的手,为他将手一点点洗干净,伤手也用纱布小心清理了,然后勾着他的肩膀出去吃早餐。
哥,谢省终于有机会问:你怎么来了?
云漠搅着鱼片粥:有个会。
谢省不太信,但也没怎么问。
云漠将凉好的那份推到谢省面前:帮助别人是美德,但是下次记得要保护好自己,可以吗?
嗯,谢省点点头,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哥,昨天刘予青跟我说了些事。
嗯?云漠挑了挑眉:他找你能说什么?
你跟苏涛现在是竞争关系吗?谢省一边喝粥一边问:刘予青说,苏涛查了复云还有你个人的很多资料。
没关系,云漠笑笑:能查到的都是可以让他看的。
那就好。谢省咬着勺子笑了起来,眼睛弯弯地看着云漠:我还很担心来着。
云漠回视着他,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谢省脸上。
睫毛勾出一弯浅浅的光环,一双笑眼里是掩藏不住的开心和快乐。
这么高兴?云漠也翘了翘嘴角,习惯性地伸手拧了拧他的鼻尖:长大了,知道关心人了。
谢省被他拧的鼻子痒痒的带一点疼,忍不住将鼻子皱了起来:我都怀疑我鼻梁能长这么高全是被你给拧的?
有吗?云漠侧头想了想:也没几次吧,是你基因好。
呵?你以前才不是这样说的?谢省抬了抬下巴:因为我长得像我妈,小时候你还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