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喝了一口饮料,不过管生是许乘风的下属,离得近点也正常。他余光看了眼辛也,却见辛也深黑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那两人,像是出了神。
江右其露出深不可测的表情,摇了摇头,你在国外那么多年,这都没看出来,不科学啊。你看看刚刚许乘风想吃的东西,不都是看管生吃的么?可乐还直接喝的管生的那罐,更变态的是,他还把自己觉得好吃的直接塞给管生?什么主仆关系回到这种地步啊!人家分明是同性恋,在搞对象好不好啊!赌十块钱,他两肯定有暧昧。
裴砚对这种观念都很开放,接受的很快,于是说:你分析得很好。
江右其被夸奖了,有些飘飘然:谢谢夸奖谢谢夸奖!以后请叫我恋爱专家江教授。
裴砚被逗得微微一笑。
辛也的表情却很奇怪,他蹙着眉心,目光像是强力胶一样吸附在那两人身上。他脸上又是困惑,又是纠结,又是奇怪。
两个男孩子,也可以搞对象么?
辛也艰难地收回目光,看向江右其,脸上充满了求知欲:两个男孩子,也可以吗?
江右其有点儿受宠若惊。
靠,大佬,这是你第一次问我问题,怎么办,我好激动啊我曹!
辛也感觉到裴砚也朝自己看过来,他的目光就像两道滚烫的铁水,朝自己汹涌地泼过来,泼得他浑身都燃烧起来。他只觉得有一个崭新的世界豁然出现在了眼前,但他似乎又无法确定,只能迫切地看着江右其,想要得到一个唯一解的答案。
江右其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当然可以啊!完全可以的啊。现在社会这么开放,时代已经是21世纪,早就不是图灵那会是个同性恋就要被化学阉割的时候,也不是是个同性恋就会人人喊打的时候,虽然这事还不被很多人所接受,但还是有很多人都已经开始接受了呀!
辛也有些恍惚,他模糊的重复了一遍同性恋,最后视线又落到了许乘风和管生身上。
管生在给许乘风剥小龙虾。许乘风就在边上笑看着管生为自己服务。别的人在吃吃喝喝,笑语欢声。他们两人之间,却是什么对话都没有,安静静的,却好像有一种更为隐秘的氛围笼罩着他们。
许乘风看管生的眼神,黏糊糊的,湿漉漉的,又浓又稠。热烈得好让人窒息。
辛也窒息了。
他的眼前慢慢模糊,画面就缓缓换成了另一个样子。
许乘风变成了自己,而管生变成了裴砚。
镜头里的裴砚伏在桌案上写物理试卷,而镜头外的他就这么疯狂地注视着裴砚,恨不得用目光把眼前这个人包裹起来,让他只能依附在自己的世界里
辛也为自己的幻象打了个寒战,他飞快地瞥了眼裴砚,似乎是害怕裴砚发现自己的异样。
裴砚适时转移了话题,马上就要截止运动会报名了,我报了一百米和4X100,右其报了1500和4X300。辛也,你要报什么?
被点到名,辛也像是触了电,他喝了口冰雪碧,找谁报名?
体委。
辛也很诚实地问:我们班体委是谁?
江右其:
裴砚:盛家涛我们班4X100还没报满,缺一个人,你要不要试试?
辛也:嗯。
一百米呢?
嗯。
明天你忙吗?来学校吗?忙的话我帮你报给体委。
明天我会去学校的。
江右其: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为什么我没有姓名?
聚餐结束,辛也回到家。
他的脑子乱糟糟的,像是一个大杂烩。一会是今天撞见的许乘风和管生两人亲密的画面,一会又是江右其说的什么同性恋的话
神经突突直跳,辛也还是难以冷静。
他强迫自己把今天的试卷拿出来,仔细地订正好。然后把每道题涉及的知识点、主要的考点和难点,以及易错点在题目旁边一一整理好。因为神经兴奋,他的写字速度和思维速度比平常还要快,但做完这一切,他非但没能冷静下来,脑子里竟还像刚刚竞赛训练时一样,不间断地回放许乘风和管生一幕幕亲密的画面。
他上网搜索了那个叫做同性恋的词汇。
这个词语仿佛是打开了他新世界的大门。他像是一个殚精竭虑的沙漠旅人忽然看到了一片绿洲一样,饥渴地了解所有有关这个词语的知识。
一直到他找到了一部影片
他看到了他从未想象过的画面。他以为只有男人与女人才会有这种影片,他一直都习惯性地这么以为,并且从来都是深恶痛绝的。
如果不是因为男人与女人的那档子事情,陈秀丽也不会那么恨他,也不会那样冷暴力对待他,一次又一次无视他了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这种冲击从他脑子里突突直跳的神经转移到了心脏,又转移到小腹里。他感觉小腹起了大火,热烈疯狂,一浪接着一浪连续性地持续性地蔓延扑腾到身体各处。
来势汹汹。
烧的他浑身的骨头都酥酥软软,软弱无力,像是进了三百度的油锅里炸一样。
一部影片连着就可以看到无数部的影片
辛也打开了另一台电脑,播放对着裴艳卧室的那个监控。
裴砚坐在书桌前,低眉敛目,神情干净,在安安静静地看书。
辛也的手往下。
他隔着屏幕,透过较低的像素和模糊的影像,做了一件他从来没有从来不敢做的事情。
他第一次这样直视自己从来都难以启齿、引以为恶的
最原始的欲望。
身体里像是有无数朵的烟花争先恐后在绽放,像是有电流滋滋滋地通过血液流经每寸皮肤每根毛细血管。
好舒服。太舒服了。
舒服到每个细胞都在歌唱着,好舒服好快乐。
第17章17
辛也长长舒出一口气。
这真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他想。
视频里裴砚的模样却慢慢模糊了。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淡淡的味道,一并带出心跳加速却难以名状的悸动。
辛也眯起眼,深呼吸一口气,压抑着内心如狂风海浪般想要见到裴砚,想要与裴砚说话的渴望。裴砚的模样却在脑海中愈发清晰起来,轻而易举地攻城略地,占领他的所有思考的可能性,他喑哑的嗓音在黑暗里飘忽不定地轻哼:裴砚
辛也坐在原地,脑子浆糊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全身动了动,起身。
他在衣柜里翻了翻。他回忆着裴砚的穿着打扮。裴砚穿得很干净,一眼看过去就让人视觉上很舒服。比如说白衬衫运动裤。辛也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出一套类似的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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