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句句属实,反倒是你为何敢做不敢当!
那你敢让我回影吗?爻楝伸出右手,向白剑示意自己中指上的水纹戒,此法器可读取你脑海中有关于我的记忆,无法掺假,你可敢答应?
白剑看向面前这枚名曰回影的银底黑纹戒,他先前在云生阁便注意到它,当时只顾着在:仇敌手指修长,戴着确实好看与仇敌臭美异常,娘么兮兮真是讨厌之间来回挣扎,倒真未料到这枚戒指竟是如此厉害的法器。
有何不敢!白剑梗着脖子厉声道:若是假话我随你处置,但若是真,你可敢受我一剑?
即便是真,那也要区分到底是何种情况。爻楝轻飘飘地觑他一眼,勾起半分假笑道:你还是多多思忖是否中了他人障目奸计吧。他说着指尖一拂,解开方才施下的定身咒,白剑没想到爻楝会为他解法,一时间站立不稳,满目惊诧地往后方栽去,结果半途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揽住腰身,再稳稳当当地扶正。
冰冷的肌肤贴上柔韧炙热的掌心,白剑下意识全身一个激灵,接着他怒气冲冲地一把拽过爻楝斗篷领口,迫使他弯腰逼近自己,你说着不记得了,自己没做过,如今还敢趁机轻薄我?!
爻楝无语地将斗篷系带一解,再松手任凭白剑在地面上摔了个严严实实,他半蹲下,用飞舞的斗篷下摆遮住白剑乍/泄的春/光,然后双指抵住白剑眉心,冷声道:我看你可怜,本想带你去池心亭坐着读忆,既然你如此能言善辩活蹦乱跳,那我也不做那些无用功了。
呸呸呸,起开,你压到我的手了!
哼,就你这双无用的剑爪子,再废话我就把它们剁了喂白虎吃。爻楝闭上双眼,将灵力汇聚指尖,驱使回影戒泛出玄色暗光。银戒上的流水纹路愈加明显,甚至有些许水珠跃出戒指,徜徉在他的五指之间。
仔细回想你要给我看的画面。
三个月来那么多天那么多回,你要看哪个姿势?
爻楝磨了磨牙,你记忆最深刻的。
都深,次次刻骨铭心,令我日夜发誓必要让你血偿。
白剑还想说些什么狠话,却感觉额前传来剧烈的压迫感,脑海中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接连涌现,一幅幅过去的画面情景浮现在眼前,紧接着一片刺目的白光闪过,他竟回到了当初那个让他永远无法忘怀,阴冷又潮湿的雪山洞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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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再不看就没了!
白剑:嗷嗷嗷
爻楝:
第5章回忆
与白剑同时回到洞穴内的还有爻楝。因为读取的是白剑的记忆,所以爻楝只能通过白剑的视角看到当初对方见到的、听到的以及感觉到的情形。
方才归神,爻楝便感觉到一股刺透骨髓的寒意,血液似乎都冻成了碎渣,顺着脚趾蜿蜒向上,一路冰到了舌尖。眼前一片不见五指的漆黑,耳边则有流水潺潺以及锁链摩擦的声音,细听还会发觉其中交杂着几丝冗长的呼气与叹息。
爻楝猜想白剑此时应该是闭着双眸,靠在湿漉的岩石上休憩。
就这么保持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白剑终于有了动静,他缓缓睁开眼睛,让周围的场景映入爻楝的眼帘
是一座十分干净宽敞的山洞,厚重的积雪漫在洞顶,只留出一个人腰粗细的口,让冷冽的空气充盈洞穴内。
夕阳西斜,狂风呼啸着吹动无数雪花,和傍晚的桔色光线相汇交杂,于洞口那一方小区域短作停留,又倏然消散。
视线缓缓移动,爻楝抓紧时间观察过白剑目前所处的状态,他的身体自腹部以下全部没在寒冷结冰的潭水里,双臂被玄铁锁链牢牢困住,锁链根部死死地陷入岩石之中,整个人完全动弹不得。
几秒后,白剑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来人皂色的长靴上,他没有再往上看,似乎是疲惫极了,连抬起眼皮的力气也没有。
耳边响起白剑沙哑无力的声音,比起刚才在现实中气势十足的吼叫,低沉太多也虚弱太多。
你又来了
似是伤重的幼狼,奄奄一息,如若之前见过它威风凛凛的模样,那心中的怜惜与苍凉感亦会更深一层。
随着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一道令爻楝无比熟悉,每日都会听见的声音也从近处传来,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爻楝绝不会听错,那是属于他自己的声音。
白剑阖上干涩的双眼,一言不发,就听那一名爻楝轻声道:涤衣时正巧见河底有虾,便捉了十几只,拜托隔壁婶婶白灼过给你送来我想你定是爱吃虾的。
白剑复又缓缓睁眼,僵硬地侧过脖颈,注视爻楝从红木盒里取出油纸包好的煮虾,只只个头大、颜色艳,散发着徐徐热气。
恰恰相反。即便声音暗哑虚浮,但白剑的口吻依旧讥讽,或许是因性格使然,纵使身处困境他也绝不会服软低头,我讨厌鱼虾。
爻楝将垂落肩头的长发拨到身后,用筷子夹起一只虾递到白剑唇边,你喜欢的。
分明是美味的大虾,白剑却视同剧毒般闪躲,他恶狠狠地咬牙撇过脸,摇晃着双腕上的锁链直往后避。爻楝试了几次均是无果,有些恼怒,他单手强硬地掰过白剑下颚,再用拇指与食指按住两腮使白剑被迫张开嘴,然后不容置喙地将虾往里塞。
不白剑痛苦地低吼,虾身太大,虾头虾钳都未取下,他根本不可能不过咀嚼就直接往下咽,过了会爻楝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愣怔着收回筷子,若有所思地看向上面夹住的虾,满脸的茫然与不明。
剥壳啊混账!白剑简直出离愤怒了,你到底是要喂我还是想噎死我?终于玩够了要杀我灭口了吗!
爻楝愣愣地看着他,双唇嗫嚅,不知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处于白剑身体里的爻楝仔细去辨认,似乎听到了不应该啊,为何吃不进去等等不明所谓的词句。
白剑似乎是觉得他的死期终于到了,池水底下的双足不停地踩踏扑腾,用力溅起水花洒在爻楝的身上,想要闹出他生命中最后的癫狂,你到底是谁!!!
爻楝呆呆地坐在石壁边,空洞的目光不知看向何处,眼珠涣散无神,毫无光彩可言,他的声音讷如蚊蚁,充满了不确定与彷徨,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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