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空旷,医疗机构里是仅存的热闹。
整个主城已经基本被军队清查完毕,该处决的都处决了,给留观的也都留观了,但无论是住民方还是军队方都死伤惨重,算不得什么好结果。
远哥。
宁随远回头,看到路阳正在跟他招手,小眼镜儿蹦蹦跳跳的跑过来,跟他并肩蹲下道:你吃东西了吗?
枫玉斗给的那个糖丸.好像算不上东西,注意力从季珩身上抽走后,宁随远明显的感觉到了饥饿,他摸了摸肚子道:还有吃的?
有啊。路阳从怀里摸出一包折叠过的扁平辣豆皮,红色的油花儿随着路阳的捏挤在透明的塑封包装里飘来飘去。
潇姐和朱蒂都不吃这个,说太油了。路阳说:我吃了一包,滋味儿不错,油倒还好,就是开胃.吃了还想吃别的。
宁随远不挑,况且现在物资紧缺,他从路阳手里接过,闻言笑了一声。他就蹲在路边撕着小段小段的辣条吃,模样还怪文雅的,动辄跟路阳聊一些有的没的,忽然看见有几个靠在装甲车上打瞌睡的Alpha被医务官叫醒,急匆匆的奔进卫生机构里,宁随远纳闷道:这是怎么了?
哦。路阳却不太惊讶:肯定是又有Omega发情了。
宁随远:?
路阳一手托腮,无奈道:最近受了很多刺激呀,他们好多Omega发情期都乱了,有的就提前发情了。
宁随远有点儿懵:那怎么办?
路阳:不知道啊,开始他们说打强效抑制剂先缓一缓,但是那种强效抑制剂数量有限,打了顶多就是推迟发情,过几天还会再发,程度会更厉害。
所,所以呢?
所以.提起这种话题,路阳就有点儿脸红:所以他们说先看看有没有看得上眼的单身的Alpha.喊来应个急什么的,当然了是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之上,能成最好啦,就省了抑制剂了。
宁随远:.他舔了舔唇角,低声道:那Omega发情期.不能熬过去吗?
不能吧?我听朱蒂说熬不住的,而且硬熬伤身体。路阳说:Omega好惨哦,还好我是个Beta。
宁随远摸了摸鼻子,心底隐隐感到焦虑。
这时,杨潇他们几个整装待发的走出来,挨个儿爬上装甲车。
潇姐,你们做什么去?宁随远问。
好几个Omega发情,都引起骚乱了,真是的这群A一点自控能力都没有,我们去附近看看有没有药店还有抑制剂。杨潇说:小宁你就别去了,看着我们头儿就行,我们很快就回来。
宁随远点点头:你们注意安全。
季珩这个Alpha终究还是在床上歇不了太久。
当下六区主城的情况如履薄冰,因为弹药库空悬,在驻地外驻守的让人时刻紧张着,生怕再有大面积的生化人来袭,谁都做不了主,因此季珩在床上歇了没两天就做了决定,一日后他们前去纳洛堡与六区的主干军事力量汇合,一来要补充弹药库存,二来要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去纳洛堡的路程不算近,大部队迁移是不可能的了,季珩让廖鹏、高德和杨潇都留在驻地,又留了部分纳洛堡的高级士官陪同城防所的人,剩下的人收整完毕,即刻出行。
是夜,拉斐尔趁着人员流动的混乱偷偷的逃出了禁闭室,翻进了一辆装甲车的后备箱。那天他被朱蒂和路阳封锁在这间病房里限制了行动,后又听说亚当斯牺牲了,他隐约意识到这趟出来不可能成为他升官加爵的履历,只会让他随时死去,周围的人又对他生疑,着实不能再呆在这么危险的主城。
黎明时分,整支车队从主城进发。
为了防止惹人非议,季珩特意让枫玉斗待在他们特勤侦查队的装甲车厢里,跟路阳一块儿。
季珩在驾驶座上开着车,宁随远坐在副驾驶座上,他抬头望着后视镜,看从后视镜里看见枫玉斗从袖中摸出了一块怀表,飞快的看了两眼又塞回了兜里。
宁随远略感诧异,他用手肘拱了拱季珩,小声道:枫老板那块表我好像.在裴校长那里见过同款。
嗯?季珩侧目瞄了他一眼,轻笑道:是么?
是吧。宁随远说:裴校长那块当时故障了,他当时还让我帮忙调时间来着,样式我记得还挺清楚。
季珩的头凑近了一些:你这么一说,枫老板之前跟我提过说他是寡妇omega哎.
两颗脑袋俨然都要凑到一起了,忽然后方传来一声吒喝:我说你俩要八卦就正正经经八卦,当我聋么?我可听得清清楚楚。
季、宁二人双双僵住,宁随远慢吞吞的缩回副驾驶座上坐直了,季珩讪讪一笑,扭头道:枫老板,你不要太生气,我们没有要侵犯你*的意思,就是随便聊聊
好好开车,能不能不东张西望?枫玉斗冷冷道。
季珩:.
宁随远忍不住道:枫老板,是我先开始八卦的,不关他事
枫玉斗:你还挺会护夫?
宁随远:.
护夫二字听得季珩心里怪舒坦的,他看了眼吃瘪的小宁同志,忍不住发笑,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说真的枫老板,我一直没有问你这么执着着要去纳洛堡的意图,算是给了你足够的信任了,但我觉得哪怕是出于回敬,你也应该稍微透露一二,不然这个朋友我们当的可心寒呢。
宁随远在季珩的大腿上拍了一下瞪眼,枫玉斗却没生气,轻飘飘道:也罢,都这种时候了,明天和意外也不知道哪个先降临,透露些也无妨。
季珩撇撇嘴。
姓裴的是我前夫,怎么样?
枫玉斗说的过于干脆利落,以至于季珩还没反应过来就原地呛着。
咳咳咳.
你们不是猜到了么?怎么还这么惊讶?枫玉斗纳闷道。
我们.胡猜的。宁随远拍着季珩的背替他缓气儿,艰难道:那,那怀表.?
怀表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枫玉斗说,他摸出那块儿已然陈旧的挂式怀表,托在掌心里颠了颠:也算是他给我下的聘吧,他那时候还只是个士官,那个时候的士官待遇跟现在的不能比,没几个钱,只能买得起这种东西,我竟然还同意嫁给他了,真是瞎了眼。
宁随远盯着怀表久久不挪眼,岁月将这块怀表上的花纹侵蚀消磨,唯独上面那个淡淡的P的刻痕还留存着,标志着主人对于表本身以及这段婚姻的所有权。
没什么好看的。枫玉斗将东西迅速收了,轻轻一哂:去看你跟季处长的情侣胸针吧,性质都是一样的。
宁随远没吭声,抬手捏了捏发烫的耳朵。
不是丧偶么?季珩问。
裴清跟我二十来年没见过面了。枫玉斗冷哼一声:他那样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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