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宁恰恰这时候来敲门,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杂志。
她是来送水的,承了这么多情,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因着快要睡觉,楚云里面穿得不多,肩上随意披了件大衣,见这人端着水进来,掀开被子下床去接。她穿的长款睡袍,领口有点敞,内里什么都没有,虽然下床时飞快拢紧了大衣遮着,但还是晚了点。
贺西宁垂下眼,不经意瞥见这人白得过分的小腿,长睡袍一瞬间落下遮住,只余下纤细的脚踝。
“周一没课么?”楚云问,明儿就是周一,这个时间点了还不睡。
家里离学校近,贺西宁不住宿舍,每天也都是回家吃饭,这样能省下不少钱。她把温水递过去,说:“第二大节有。”
楚云接过杯子:“早些睡觉,别明早起不来。”
全然一副长辈的口吻,这才一个下午半个晚上,她就把贺西宁当做自己侄女那辈了,将对方当小女生看待。不过贺西宁确实是小女生,她要是早早结婚,指不定孩子都十来岁了。
她眼光高,哪个男的都看不上,眼看着身边人结婚的结婚,生娃的生娃,任凭同学或者家里人介绍多少个对象,这些年硬是单身到底,一点不着急。
其实二十五六的时候认真考虑过这些,但确实不想随便找个男人就搭伙过日子,当时又奔波于繁忙的工作,这一耽搁就三十出头了。而打从三十岁一过,家里不是在劝相亲就是在劝结婚,她听了两年也听得无比厌烦,干脆借口想回这里发展,免得再被催婚。
“之后打算做什么?”贺西宁倏尔问。
楚云愣了愣,疑惑怎么会问这些,但还是如实说:“没想好,要么做原来的工作,要么开个店,反正得找点事情干。”
对方颔首,没有下文。
站了会儿,又说:“早点睡觉。”
说完,走了,还顺手关上门。
这闷性子怪得很,没头没脑问一句,话都还没聊开就没了。
楚云挑挑眉,把水杯放下,收了杂志关灯睡觉。
农历月末的夜晚天上几乎显现不出月亮的轮廓,星星繁多又明亮,挂满了整片天幕。下夜里,成堆的乌云笼罩在天际,随时要下雨的样子,连风都大了许多,刮得呜呜作响,但雨迟迟不来,快到六点半时,乌云退散,风也小了。
可能是换了一个地方不习惯,楚云没能一觉睡到天亮,她就是这时候醒的,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平躺着看了两分钟天花板,裹着大衣坐起来。
老房子跟公寓不一样,正侧两面都有阳台,房间外就是。
侧面的阳台接通了两个房间,她轻手轻脚打开门出去,本想在外面透透气,却看见隔壁房间亮了灯。
竟然这么早就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