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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了眼睛。
无神的瞳孔微微收缩,回过神来,扯了扯不知谁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津岛抬起来头,看向墙上的钟表。思绪开始运转,如同一尊雕像,僵硬地坐在椅子上,陷入思考。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折射,洒落在灰色的发丝上。
......是这样啊。
半晌,终于整理好了线索,一声细小的轻喃从苍白的唇缝中溢出。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还是不想去面对啊。
深呼吸一口气,注视着因为不知名情绪而恐惧颤抖的手指。
原本平均死寂的双眸如同投进了一枚石子,绽开阵阵水波。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感受到了,最原始的感情恐惧。
如同刷屏般的挣扎情绪膨胀地充溢了整个胸口,让人有一种失去呼吸的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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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啊。豆大的汗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从孩子精致的下巴上,没入领口。
中也......像抓住一根稻草般,破碎的话语从口中溢出呼......深呼吸一口,长长吐气。
闭上眸子,等再次睁开眼,津岛已经整理好了表情,原本惊恐的神情此刻已经消失不见。
利落地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只孤零零的小巧□□。
拉开保险栓,检查着子弹与枪膛,轻笑了一声,将其放入大衣的口袋。
拿起放在椅背上的红色围巾,草草挂在脖子上有些过长的围巾就这样垂到在灰发孩子的膝盖上,随着津岛的步伐微微摇晃。
转头注视了一眼昏暗的首领室,墨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怀念与温柔然后消失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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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岛大人?您这是......看着首领室的大门被打开,守在门口的守卫们迷惑地出声。
去干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津岛轻轻回答道:我一个人出去就可以了,不需要有人跟着我。似乎是看出对方想说的话,清脆的嗓音迅速响起。
可是......
这是命令。低声强硬地说道,津岛抬起了脑袋就这一次,拜托了。似乎是在要求,似乎也只是朋友间的请求。
纠结地犹豫片刻,男人将手放在胸前,恭敬地鞠躬属下知道了。
迈着轻快的脚步,津岛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
清爽的海风,湿润的味道,汽车淡淡的尾气,火药的烟味,远处海鸥模糊的啼鸣这一切都让自己心情愈加放松了些许。
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似的。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不是吗?
没有选择乘坐交通工具,而是一步一步地,穿过街道,走过立交桥,经过小巷朝着未知的终点前行。
余光看到了路边的甜品店,浓浓的小麦气味混合着奶油甜腻的香甜从店内飘荡来开唔,出门没有带钱包呢。那下次再说......吧。勾起嘴角,津岛似乎是在惋惜。
某个影子不知从何方出现,闯入了视线中。集中注意力,看到了一只举着面包的手。
给你的。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面包,男人推了一下眼镜不吃吗,以后可就吃不到了哦。看着津岛没有任何动作,江户川乱步收回了举着面包的手。
乱步?啊,你是......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远处响起,然后逐步逼近是你啊。注意到小孩身上的装束,红发男人呆了呆,有些担心地说道:最近,过得还好吗?
很好唷。轻柔地回答包裹着簌簌的微风,融化在夕阳之中。
那就好。点点头,织田作之助叹了口气。看着旁边某个久久没有动作的身影,下意识扭过头望去然后看到了对方翠绿色眼眸中快要满溢而出的悲伤乱步......?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呢。嘴唇上下挪动着,像是在组织语言,半晌,穿着侦探服的黑发男人无力发问。
......不知道呢。双手揣入兜里,垂下眼眸,看着地上飞散的树叶,津岛歪了歪头大概,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为此而出生的罢。
江户川乱步垂在身侧的手指曲起,紧握的指节有些发白明明为了......是不对的啊。下唇被咬住,破碎的话语断断续续溢出。
怎么回事?注意到气氛的不对,蹙起眉头,织田作之助迷茫地看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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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快了脚步,津岛从沉默的两人之间穿过,毫不留恋地向前继续行走。
逆着光,暗红的围巾在向后划过一个轻巧的弧度,黑色的小小身影,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
「奔赴死亡,却宛若新生。」
不知为何,织田作之助莫名想到了这句话。
这种感觉,似乎......有些熟悉。
但是,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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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游乐场的长椅上,摇晃着双腿,无所事事地瞅着天空上飘荡的白云。感受到背后的气息,侧身看向身后,津岛露出微笑果然来了啊。
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如同紫水晶的眼瞳静静注视着不远处的灰发孩子,抬起右手摇了摇,做出一个看上去十分友好的招呼,费奥多尔轻轻说道:下午好。
你就不怕我不来吗?无视对方假惺惺的嘘寒问暖,收敛了脸上的柔和,露出内心的冷漠,津岛面无表情地回望着男人。
可是你还是来了,不是吗?并不在乎灰发孩子的敌意,男人摊开手掌是因为港口黑手党,还是中原中也?抑或是......太宰治?
有没有人说你很讨厌。
哎呀,被厌烦了呢。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那么,你的回答是?
当然是......咂吧了下嘴,津岛撑身从长椅站起拒绝。小小的手掌迅速地从衣兜中抽出□□。
黑色的枪口,直勾勾对着带着调笑的费奥多尔。
我想你还没有蠢到,觉得能在这里杀掉我。
惊讶对方的动作,费佳有些疑惑。抬起的食指指节抵住嘴唇,思考着小孩这番无意义的举措。
啊我当然是......知道的啊。拉长语调,用懒洋洋的声线说道:我还知道你准备将我强行带回去。眼球转动,精准的瞥向了高台的狙击手的方向。
我可是很讨厌疼痛的啊,即便是麻醉药~
如果你能乖乖合作那就更好不过了。按了按帽子,男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耐心地等待对方的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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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枪声响起。
被响声惊动,本来在地上啄食的纯白鸽子扑打着翅膀,飞起。
你......不可置信地注视着地上的血红,以及倒下的小小身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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