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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拿了反派剧本——温翡烟儿(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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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边上还跪着一个人,正是苏闻急着去救的沈望舒。而沈望舒跪得比他还规矩,任由那儿臂粗的、还未来得及拔去尖刺的荆条劈头盖脸地抽下来,牙关用力咬着,连太阳穴都在隐隐地跳动,却始终一声不吭。

咳,吓死了常沂连腿软也顾不上,一溜烟爬起来躲到一边,生怕被波及。待站定之后,才发现情急之下竟然躲到了苏慕平边上。

老二素日里和老四交情最好了,如今怎么也是一副不忍多看的神色而不去求情呢?

倒是老三郭之栋,一直就留在山上,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就见苏闻一进门便一反常态地打起了他最宠爱的沈望舒,吓得也跟着跪下,小声道:师父,您消消气吧羲和这几日在松风剑派那帮人手里,想必是吃了不少苦?您看他背上还有伤呢!

他吃苦?他能吃到什么苦?本座还从未见过苦主反倒护着凶手的!苏闻咬牙切齿地说完一句,抬手又是一杖。大概是气得厉害,手上也没注意轻重,沈望舒一下子扑到在地,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吐出一口血来。

四师兄!到底还是有人看着害怕,惊叫了一声。

苏闻立刻冷冷地四下瞪了一眼,我看谁敢扶他!

哟,这是闹的哪一出?常沂虽摸不清头脑,但也知道今日他是逃过一劫了,不由得心情大好,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然后问苏慕平,这是怎么回事?

苏慕平挂心沈望舒,懒得理他,但又碍着他大师兄的身份,不情不愿地道:羲和一时冲动做了错事。

嘁,你不爱说就罢了,我自己去打听。常沂冷哼一声。

那边苏闻又打了十几杖,沈望舒呕了好几口血,苏慕平才跟着求情道:师父!羲和糊涂,也罪不至死啊,您看他都这样了看在沈师伯的面子上,您手下留情啊!

沈师伯?那是什么人?常沂跟着苏闻时日不短了,却对他的师承来历一无所知,这也是头一次听到只言片语。

住口!苏闻不爱听他这么说,但又的确被他一句沈师伯给震住,到底没再打他,远远丢开荆条,缓缓蹲下身来,也不顾沈望舒满面血污,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怒道:他糊涂?本座看他帮着松风剑派的人逃跑的时候倒是精明得很呢!

弟子不敢沈望舒气若游丝地道。

苏闻脸色更冷,你不敢?本座问你,那松风剑派是什么东西?就算九嶷宫与你毫无瓜葛,但你父亲的仇呢?你竟把杀父仇人纵走,也不怕倚霄宫上下怨魂不宁吗?

他是气急了,一股脑说了好些,明月山庄的弟子却是大惊,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即便他们年轻,一向没在江湖上走动,但倚霄宫的大名却是听过的,毕竟同在潇湘之地。那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啊!那宫主叫什么来着?好像就是姓沈。

师父!苏慕平大急,连忙提高声音叫了他一声。

苏闻也知道自己一时失态,丢开沈望舒,拂袖起身,朗声道:明月山庄四弟子岳羲和,不尊师命,敌我不分,私纵闯我揽月台之人,以至师门一干弟子陷落,罪实难恕!念其初犯,本座不忍重责,罚禁足一月,抄写《药经》十遍。如有再犯者,决不轻饶!

这是苏闻岁数大了记混了还是老四自己傻,怎么事情全都颠过来了?常沂震惊。

沈望舒却是一句没有反驳,只是强撑着自己又磕了个头,弟子叩谢师父。

*****

嘶明月山庄药谷之内,稀稀拉拉的房舍早就熄了灯,唯独一间还亮着。也正是这间房里,不时传出一阵压抑的痛呼。

沈望舒也是倒霉,方才从药谷里出去,转眼又被扔了进来,还是同一间,连衣裳摆件都不用搬,简省得很。

二师兄,你也累一天了,啊!原本想撑着说句好听的场面话,只是药粉撒在伤处实在是太疼,沈望舒忍不过去,咆哮一声之后,才不客气地道:您对我有什么意见,不如直接一剑杀了我,何必如此,唔

苏慕平见他还有力气说话,也没有特别小心,伤药就仿佛不要钱似的往他翻卷的皮肉上撒,一面撒还得一面用镊子挑出里头的小刺,用烧酒清洗,自然是把沈望舒痛得死去活来。若不是苏慕平极有先见之明地把他绑住手脚,只怕就凭他自己,还摁不住拼命挣扎的沈望舒。

你还知道疼啊,做事的时候怎么就没过脑子呢?苏慕平浓眉紧锁,师父十分痛恨松风剑派,你是知道的,尤其是那萧焕,与你还隔着血海深仇,你怎么怎么还能把他们放走呢?那巫寨主、师父,无一不是当世高手,萧焕再厉害,不过与你不相上下,再加上无咎,怎会让他们三个走脱?

沈望舒立刻别过头去,不想说话。

为了萧焕么?苏慕平忽然淡淡地说了一句。

不是!沈望舒倏尔转过头来,也顾不上身上伤口撕扯,直愣愣地望着苏慕平。

上药的手一顿,苏慕平叹了口气,好,过去的事情便不提了,且当你不是为了萧焕,你却又是为何?

沈望舒整个人放松不少,在窄床上趴了片刻,才轻喘一声,师兄,你没看出来么?我只是不想让师父日后想起来后悔罢了。毕竟师父如今亲朋故旧在世无多,总不能让他亲手杀了师兄的唯一血脉吧?

唯一血脉?苏慕平双眼微睁,你不是

我自然不是。沈望舒原本想抬手,只是一早就绑起来了,并不方便,只能在床上蹭动。

苏慕平吓了一跳,莫要乱动!你想干什么,我帮你。

沈望舒微微一笑,师兄,你帮我把衣襟掀开,拉到肩膀下头。

干什么?这里要求太过无礼,苏慕平神色十分古怪。

师兄,我只是当年眼瞎喜欢上萧焕而已,又不是是个男人就能怎样,你大可不必紧张。沈望舒暗自叹了口气,然后道:好吧,其实我肩上有个胎记的,也不知道当年你和师父救我的时候看到没有。如果你仔细看一眼,会发现那个胎记的形状颜色都十分眼熟。

就和岳澄肩上那个一模一样。沈望舒嘴角微微一勾,可惜不能把他叫过来给你细细比对了,而一比对就能发现,他那个才是正经的胎记,而我这个,边缘生硬,却是个刺青。

苏慕平越听越觉得离谱,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望舒却笑得异常轻松,我记事很早的,我记得大概是四五岁的时候吧,我被带到倚霄宫,沈大宫主看过了,然后就被带下去,莫名其妙成了少宫主。刚被捡回去几天,就有人给我刺了这东西。沈宫主要求一丝也不能错,反反复复刺了十来次,一度有些溃烂,险些就挨不过去。后来我挺过来了,就有人天天跟我交代,这东西,那是我天生就长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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