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咎也很迟疑,毕竟萧焕和韩青溪的身手在那儿,一般人根本制不住,他们要是想跑,易如反掌。
女娃,你们要几日才能查出真相?巫洪涛下巴一抬,看向韩青溪。
原本韩青溪就没想过巫洪涛能放过他们,只是准备拖延时间寻求生机罢了,谁知他却这么一问,当即就愣住了,下意识看了萧焕一眼。
萧焕不假思索地道:十日。
好!巫洪涛答应一声,话音还未落,忽地身形一动,一忽便不在原地。等萧焕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手上一轻,而巫洪涛又站在了原地,只是手上多了一柄寒光凛凛的宝剑。
屈指一弹,剑身微微震颤,发出一声清吟,巫洪涛朗声笑道:好剑,果然好剑!
自闯荡江湖以来,萧焕就极少遇到对手,便是沈望舒那般的都实属难得,能像巫洪涛这样不费吹灰之力便夺了他兵刃的更是见所未见。若他方才存了心思要摘萧焕的脑袋,只怕如今的萧焕就是一个死人了。这样的变故,怎能不让他心神俱凛?
那便给你们十日,不管查没查出真相,都到我寨子里来。否则巫洪涛两指挟住剑锋,用力一折,剑锋便弯如满月一般,堪堪快要折断。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沈望舒为他们三人抢回一条命是不争的事实。只是巫洪涛为什么忽然改了主意,他们却不太明白。
最让萧焕想不明白的,是沈望舒为什么要把岳澄的胎记露给大家看。他是怎么知道那里有一个胎记的?
萧焕其实有了一个模糊却惊人的想法,但他根本不敢说。而他隐隐觉得,巫洪涛应该是与他有了同样的猜想。
寻叶无咎应当是无用的。韩青溪忽然开口,岔开了话题,因为她知道再说下去这师兄弟二人必然是会起争执的,看样子叶无咎是真的不知道泰兴镖局的事情,而且依照洪涛水寨的实力,也的确不会打泰兴镖局的主意。这药该不是叶无咎所配。
萧焕微微挑眉,那何以见得他不知道这药是如何配出的呢?
日前看叶无咎出手,多是用毒虫毒物,而少药草。毒虫所配的药材,多半会有一股腥气,很是明晰。但这药我自小嗅觉灵敏,没从此物中觉察到毒虫的气息。韩青溪说得很是郑重,秋山,阿澄,你们有没有觉得这药的气息有些熟悉?
岳澄不屑一顾,什么熟悉?我才从不用这下三滥的东西呢!
熟悉么?看来师姐也觉察到了。萧焕把破布小心翼翼地包好放进怀里,一句话也不说,转身便走。
师兄你往哪儿去!岳澄急吼吼地要跟上。
谁知萧焕忽然转身,面上没有一点表情,语气也有些冷,你跟着师姐去泰兴镖局雇船工、保养船只的地方好生查探,不许乱跑。
韩青溪也不放心,那你呢?
我萧焕犹豫了片刻,还是不想漏了底,我还是再找叶无咎看看,万一他就知道配方呢?
第33章章七幽居
这该死的秋天,就是阴雨不止,而一到雨天,沈望舒便格外容易旧疾发作。
真气凝滞的感觉已经很糟了,偏偏身上还有伤,疼得动弹不得,沈望舒只能僵直地趴在被褥间,任由涔涔冷汗将衣裳浸湿又被体温蒸干。
这手下得是真重啊,看来苏闻是真的生气了。
是因为他为了萧焕一行求情么?大概是的吧,毕竟苏闻暗中得知他的身份之后就对他格外照顾。
但沈千峰还在世的时候,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位师叔?看起来苏闻还是陆灵枢的时候和沈千峰的交情应该是十分深厚的吧。是因为沈千峰招惹了岳正亭导致灭门所以才生疏了吗?看这态度也不像
沈望舒想事情的时候是喜欢盯着某一点出神的,如今药谷的房间里简陋得很,他也只能看着一点烛火。外头风雨不止,那烛火原本是在微微摇晃的,只是忽然之间猛地一跳,激得沈望舒一下子就回了神。
方才墙上是划过一道黑影么?
什么人!虽然动弹不得,沈望舒还是先声夺人地呵斥了一声。不过这一张口,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声音粗哑得不成样子,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外头的黑影忽然顿住,然后越变越大。沈望舒强打精神想要坐起来,房门却被推开,一股湿气扑面而来。
你怎么沈望舒打个哆嗦的空当,那不速之客便开口了。声音熟悉地不能更熟悉,却是害他挨打的萧焕。
沈望舒深吸一口气,到底是撑着坐了起来,顿觉一阵头晕眼花,只好不看来人,低声道:你为何在此?
萧焕没有回答,反倒是欺身近前。
他来的时候没有撑伞,一身白衣几乎湿透了,沈望舒受不了这湿气,艰难往后退,却被萧焕一把捉住双肩,然后细细打量他发红的面孔。沈望舒想要挣开,却使不上力气,反倒是如同在闹别扭一般。
你在发热?萧焕一进门便闻到一股血腥气,伸手一捏摸到了厚厚的绷带,当即就明白了。沈望舒身上有伤,只是如今这境况无法自己换药,伤口发了炎,也就烧了起来。
苏闻还真是狠心,说是最疼爱的弟子,不过犯了这么个错就不管死活了。
桌上还有药,多半也是治伤的,萧焕不假思索地拿了过来,抬手就去解沈望舒的衣带。
沈望舒大惊,想把他给挥开,你干什么!这里可是明月山庄,你找死么!
除了你还有谁能拦我?苏闻会亲自到此?你现在这样,想必也是拦不住的。萧焕手上不停,口里还不忘跟他抬杠。
病中的沈望舒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任由衣带被扯开。可沈望舒也不甘心,怒道:我现在这样是谁害的?萧秋山,你要是还有半点良心,就不应该闯山!
让你病死在这儿我就有良心了?萧焕轻笑一声,开始解纱布,这么大份人情,我连道谢都不道一个,说不过去。
呵,当年我信你无处可去的时候把你领进倚霄宫你可没安这好心。沈望舒轻轻哼了一声,不想再和萧焕斗嘴,实在是没这个力气。
萧焕也不是什么细致的人,更不通医理,拆纱布的时候就手脚粗重,沈望舒忍着疼没吭声。但萧焕抓起药瓶就往伤口上倒,沈望舒实在是忍不住,压抑地啊了一声。
早就知道这是个好强的人,受了重伤也不说的,想不到几年不见却变娇气了,上个药都要喊疼。但萧焕也跟着心疼,手上的动作越放越轻,还忍不住一边撒药一边替他吹。
你沈望舒着实吓到了,一个激灵就要起身,却被萧焕死死按在自己腿上。原本发热的人就对冷风十分敏感,更何况是萧焕在吹气,连带鼻息一起喷在身上,沈望舒忍不住开始起鸡皮疙瘩。要撒就快些!再折腾下去,我不会死于伤口溃烂也要死于伤寒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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