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了偏头,本能地伸手要推她,却听宋十九道:“你若不推我,我便同你说。”
“说什么?”李十一盯着她,嗓子有些哑。
“说木兰的秘密。”宋十九大着胆子回敬她,眸子亮晶晶的。
鼓槌的心跳似两军对垒时的摇旗呐喊,宋十九是反抗,也是革命,带着想要翻身做主人的决心,令她避无可避地正视她。
宋十九紧张得心尖儿都要掐酸了,可李十一却笑了,那笑意自她眼里漾开来,昙花一现般短促,她抿住唇,仍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将手垂下去:“那你说。”
她缴械投降的动作都如此从容不迫,反倒令宋十九生出了些不似个大人的怯场来。
宋十九勾脖过去,在她耳边想了想:“回程时我坐她身边儿,她睡过去了,却说了几句梦话。”
她一面回忆一面说,动作有些大,身子往下方滑了滑,李十一怕她跌下去,本能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上提了提:“说什么了?”
“她在背菜谱。”宋十九不大明白。
“背菜谱?”李十一被宋十九的话严严实实地吸引了注意力,小臂横在她的腰间未曾放开,思索时手指习惯性地画着圈。
“木兰是武将,怎会梦中背菜谱?”李十一喃喃道。
腰间酥酥麻麻,宋十九痒得抽了一小口气,将胸腔提起来,半晌不敢动作。
李十一考量完毕,将宋十九放开,抬了抬膝盖示意她起来,宋十九恋恋不舍站直了腰,手背在后头,脚尖儿耷拉着画了半个圈儿。
李十一揉着发麻的大腿,转回去仍旧开茶罐儿,一会子才道:“阿音同涂老幺的话,你要拣着听。”
那边厢被提及的二人仍旧在剥栗子,从街口的张婶子说到茶摊儿的吴大娘,闲话搜肠刮肚地要说干净了,才见宋十九粉着小脸儿出来。涂老幺当先探了探身子,抖着眉毛问她:“怎样了?”
宋十九扭了扭尚在起火的腰间,小声道:“她……在我腰上画圈儿。”
“噫。”涂老幺难为情地下拉了嘴角。
咱十一姐,样样精通,行行是状元。
第二日阿音起了个大早,松散散梳了个宫廷卷儿,便往阿罗宅子去。天才亮不久,阿罗尚在睡着,五钱倒是起来了,在院儿里耍功夫。阿音抱着胳膊瞧了一会子,竖起小臂鼓了鼓掌,这才优哉游哉地去寻那花木兰。
厢房四周结了一个泰山府的阵法,五钱替阿音开了个口子,将她请了进去。阿音推门而入,见木兰神色清醒,靠在窗前看书,阿音问她:“早起了还是未歇着?”
木兰不是很愿意搭理她:“有何贵干?”
文绉绉的,带着些古人的酸腐气。
阿音笑道:“早起去拿了几样定好的绣品,不过白来瞧一瞧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