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枢正听他说得入神,这个转折一时没反应过来。
接着他凝神细听,果真有脚步声,有些匆忙,又停在了竹林外,没有再进来。
这么晚了,是谁?
秦枢被打搅了兴致,靠在岸边微微蹙眉。
师尊,弟子冒昧打搅。谢临清的声音传来:小师妹和二师弟打起来了。
闻莺和白霜打架?他俩居然真的能打起来?
秦枢立刻起了看热闹的心思,刚一动,就想起自己如今还全身湿哒哒地泡在水里。
唉,都是八七的错。
他又默默靠回岸边,用内力将声音送出去:你为何不阻止?
这弟子尝试阻止过,可雍闲真人说不必管。谢临清声音有些迟疑:后来弟子看他们越打越离谱,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望师尊谅解。
雍闲真人?就是这两天上山帮梦云山布阵的长老之一?
秦枢想了想,董全跟他嗑唠的时候,好像是说过这个真人性子随和,小辈打打闹闹他向来是不管的。
不知道闻莺和白霜是不是真的打起来了,谁被打伤都过不去,想到这里,秦枢便道:为师咳,罢了,你去帮为师取一套衣服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临清:?
师尊难道不穿衣服疗伤?
第21章潋滟
秦枢泡在清泉中,表情已经看淡。
形象崩掉就崩掉吧,他现在不能没有一套干净的衣服。
竹林外,谢临清明智地没有多问,现在折回师尊的居处会耽误很多时间,在取得秦枢同意后,他从纳戒中取出了一套自己的备用衣服。他和师尊差不多高,得委屈师尊穿这么一时半会儿了。
待秦枢解开竹林对外人的禁制,谢临清走了进来,很快来到了清泉边。
待看到池子里的人时,谢临清微微一愣,不受控制地多看了几眼。
那人靠在岸边,眼眸半阖,即便泡在水里,仍然严实地穿着里衣,白色丝绸打湿了水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线条,好似一杆细竹。水珠顺着优美的下颚线缓慢滑下,滴落在半开的领口里,顺着温润白皙的脖颈滑下去。黑发浸水,贴在脸颊和白皙脖颈上,黑与白是最鲜明的对比,白色仿佛是上好的暖白玉,让目光不由随之流连,一直蔓延到领口之下,锁骨盈水,再往下,那被里衣掩住的风光
谢临清喉头动了动,忽然不敢再看下去,像被烫到一般移开了目光。
听到人走到面前,却没了声音,秦枢疑惑地抬眼看去。
谢临清就站在他旁边,眼神有些飘忽。
谢临清?秦枢道。
谢临清睫毛一颤,再抬眼时又回复成波澜不惊的样子:师尊,弟子唐突了。
无妨。秦枢接过他手里的衣服,大家都是男人,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从水里上来,全身湿透了,哒哒地滴着水,秦枢有点想动手拧干衣摆,顾及谢临清面前自己所剩不多的形象,还是忍住了。
在他上岸后,谢临清就把目光转开了,自觉地说先到竹林外候着他。
秦枢点点头,等谢临清消失在竹林中,便迅速扒下了湿里衣,又换上了谢临清的干净衣服,感觉清爽不少。
谢临清很体贴,送来的衣服还有里衣,秦枢穿好后,觉得尺码非常合适,不能更熨帖,就有点惆怅。
自己这具身体不知道多少岁了,应该长定型了,谢临清才刚刚成年,还有发展空间,就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了。再过几年,岂不是比自己高好多?
罢了罢了,现在已经比穿越之前的身体高了,知足吧。
秦枢安慰着自己,又用个小法术吹干头发,整理好仪容才走出去。他刚才泡在水中的样子也许并不是十分端庄,希望谢临清不要放在心上就算放在心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都是男人,被看两眼也吃不了亏。
他无赖地想着,招呼了一声等在竹林前的谢临清,一道往前山走去。
到了地方,秦枢才明白为什么谢临清说的是小师妹和二师弟打起来了,而不是二师弟和小师妹打起来了。
因为准确地说,闻莺在打白霜,白霜单方面挨打且不还手。
漫天符纸乱飞,这是闻莺的东西,多数时候被她用来操纵法术,朝白霜招呼去;白霜剑都没拿,只不停躲闪,偶尔夺走符纸控制权,聚成小阵法挡一下小师妹的攻击。桌案上放着一卷未记完的笔记,笔杆搁在一旁,雍闲真人笑呵呵地站在旁边看热闹,偶尔感叹两句小辈就是有朝气。
秦枢只看了一眼,发现闻莺下手还是有分寸的,白霜躲闪得游刃有余,可见二人并未真动肝火。
住手。他声音不大,用灵力轻飘飘传到二人耳边。
闻莺眨眨眼,发现师尊来了,呀了一声,迅速收回漫天飞舞的符纸,对秦枢行礼:师尊!
弟子见过师尊。白霜整了整分毫未乱的衣服,向秦枢行礼。
秦枢颔首,先和雍闲真人打了招呼,才看向两位徒弟:胡闹,雍闲真人面前如此失礼。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更多是一种无奈感。
闻莺吐了吐舌头,道:弟子知错。
呵呵呵,无妨,小辈爱打闹是正常的。就怕他们小小年纪,反倒像老朽一样暮气沉沉。雍闲真人打圆场道:秦长老就莫怪他们了。
平日是我太过纵容他们才,才形成了这般娇纵的性子。秦枢摇头笑道,感觉自己已经进入了跟老年人谈论育儿经的年龄。
谢临清跟在秦枢身边,默不作声地用灵力将眼前一切恢复原样,摔倒的凳子扶起,墨汁擦掉,漏掉的符纸收回。
看着收拾烂摊子的大师兄,白霜感到不好意思,分明是自己和小师妹打架,连累大师兄帮自己收拾,他也用灵力开始清除小师妹法术在地上烧出来的痕迹。
师尊的语气里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闻莺等到雍闲真人和秦枢说完话,便立刻跑过去告状:师尊,二师兄欺负我。
小女孩只比他腰高出一个头,说是告状,更像是撒娇。秦枢笑着摸摸她的头:你二师兄如何欺负你了?说说看?
弟子同主峰的刘师姐约了今日比剑,二师兄却不由分说将自己带上来听课,害弟子没能赴成约。闻莺跺跺脚,这下子,刘师姐可要怨我啦。
秦枢看向白霜,白霜一脸无辜:弟子不知有这回事,小师妹从未提过。弟子只是想着带小师妹多学点东西,更利于她的修炼。
骗人!那你怎么不去祸害三师兄!
咦?白霜陷入沉思,忽然眼前一亮:我竟忘了三师弟。
完完了,怎么感觉自己坑了三师兄?闻莺眼前一黑。
此时,住在山脚的雷鸣莫名觉得背后一寒,他警觉地向周围看了看,确定没有危险后,继续画着银制暗器摆件上丑丑的花纹。
两人又就雷鸣争论了一炷香时间。
咳,差不多可以了。谢临清打断二人。
确认无事后,秦枢同雍闲真人告别,早回了竹林,雍闲真人也回了客房,修炼场只剩下谢临清、白霜和闻莺三人。
我错啦大师兄!闻莺双手合十认错,希望大师兄别也唠叨自己,飞快地收拾好自己弄乱的架子跑掉了。
白霜也准备回去继续修炼,却听谢临清道:小师妹对阵法兴趣不大的话,还是莫祸害她了。
师兄莫急,还有三师弟呢。白霜眯了眯丹凤眼,笑得邪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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