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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犹可追[重生]——贺端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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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也不过十一岁。

苡仁扭过头来,恍惚间好像从荣焉眼底看见隐隐的红痕,很快就又消失不见。

荣焉收回了视线,朝他笑了一下:我以前听人说过,上将军齐栋英勇善战,果敢坚毅,却唯独有一点迷信鬼神,每每出征之前,都非要去山里的道观拜神求胜。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拜神是假,他只是担心自己再也回不来,所以想在出征前去看看自己的幼弟。

齐柯以前或许对你没什么感情,你就当他是希望你大哥在九泉之下能够心安,才如此执着地想要将你接回身边。

听见齐栋的名字,苡仁的目光微闪,无意识地拨弄地上的泥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才低低道:你可以告诉齐柯,再有几个月是我大哥的忌日,到时候,我自然会回去祭拜他,但是他若还想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门,我还是会走的。

好。荣焉熟络地伸手拍了拍少年的头,将手里的袖炉重新递了过去,齐柯在陇城留下了几个人查探你的消息,暗中保护你,你若有需求可以去找他们。当然,你若不想用他的人,在陇城的这段日子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找我。

苡仁想了想,不客气地接过袖炉,点了点头:好。

他还想再说话,突然侧过头朝着假山那边看了一眼:谁在那儿?

下一刻,一个少女的声音轻快地响起:梁将军,你怎么在这儿?

参见城阳公主。梁稷从假山后出现,朝着荣焉看了一眼,马上要开宴了,纪王殿下托我来请瑄王殿下回去。

荣焉站直了身子,隔着半个假山与梁稷对视,唇边浮出一点淡淡的笑意:这种小事随便找个小厮就好,怎么还劳动梁将军亲自跑一趟?

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梁稷面前,看见了几步之外的城阳公主高沅,点了点头,语气温缓,公主,我们又见面啦!

高沅显然没料到他会在这里,先是讶异,而后露出笑意:你也在这儿啊!他朝着荣焉身后看了一眼,小声道,母后在那边与大皇兄说话,我一个人跑出来透透气,那边有什么好玩的吗?

那边啊?荣焉回头,满不在意地朝着又专注抠土的苡仁看了一眼,都落满了雪,也没什么意思。只有个小药童在找地龙,我以前没见过,所以去看了两眼,谁知道这半天过去了,他也没挖到几条,蹲得我腿都麻了。

他微微眯眼看了看梁稷,继续道:既然梁将军说快开宴了,我们就回去吧?

梁稷不动声色地看了苡仁一眼:好。话落,他偏头看向还想往假山后面去的高沅,方才过来的时候听见后面吩咐人准备车马,好像是皇后娘娘准要回宫了,公主

呀!高沅惊叫一声,再无心去看荷花池边有什么,我得回去了!

第18章

三人出了花园没走几步,就迎面遇见了众人簇拥下的郑皇后。

高沅方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立时散去,微垂头向前走了几步,小声开口:母后。

郑皇后抬眼,目光越过高沅看向她身后二人,最后停在荣焉脸上,面带疑惑。

陪在她身侧的高淙开口:母后,这就是那位魏国瑄王。

荣焉微微露出一点淡笑,施礼问安:荣焉见过皇后娘娘。

郑皇后对荣焉这个魏国质子并不感兴趣,矜贵地点了点头就收回了视线,终于转回高沅身上:年岁长了反而不守规矩。

高沅垂着头看着脚面并不应声。

郑皇后显然也没指望她的回答,转向了高淙:眼看沅儿也到了年纪,你父皇政务繁忙无暇顾及这种小事,你身为长兄,平日在朝中若是看见有家世清白、品行端正、年岁相当的公子,也帮着留意一二。尽早定了婚事,也省的她每日在宫中不事女红,只想着舞刀弄剑。

高沅猛地抬起头,又慢慢收回了视线,面上不显任何的情绪,手指却紧紧勾住了袖口。

高淙将她这细小的动作收进眼底,微挑眉:高淳才喜欢管这种闲事,母后不如交给他?

郑皇后对他的态度格外不满,斥责道:你才是皇长子,怎么能什么事都交给别人。

好好好,母后说了,儿子照办就是。不就是家世清白、品行端正、年岁相当嘛高淙漫不经心抬眼,突然伸手指了指几步之外的梁稷,梁稷不是正合适,我记得皇妹小的时候每每遇见他进宫,都要缠着他陪玩,知根知底的您和父皇也能放心。

梁稷视线微抬,察觉到荣焉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脸上,不动声色道:此事关系到公主终身之事,殿下应该慎重。更不该他语气微顿,把公主幼时无知之事拿来说笑。

高淙轻哼一声:你这人如此无趣,就算父皇母后有心要把皇妹指给你,我还不乐意呢。他转了转视线,要说有趣适嫁,你还及不上身边荣焉一分。

殿下拿我取笑没关系,但公主女儿家会害羞。荣焉轻轻笑着抬头,刚好对上梁稷望过来的视线。

好啦!郑皇后在高淙手上敲了一下,你若有心多加留意就是了,不要拿来说笑。时候不早了,沅儿,回宫了。

儿臣送您。

郑皇后扶着高淙的手臂,带着一众内侍转身离开,高沅悄悄朝着梁稷和荣焉看了一眼,在郑皇后发现之前跟了上去。

梁稷回过头,荣焉正盯着高沅的背影一脸若有所思。

公主的生母本是皇后寝宫的侍女,一朝蒙圣恩生下公主被封为淑仪,但因为性格乖张,不为圣上所喜而被打入冷宫,公主年幼被送予昭宁宫由皇后教养。梁稷突然开口,但不管皇后如何思量,公主的婚事最终还是由圣上定夺。

荣焉回首,眸光闪了闪,突然轻轻笑了一声:看来将军与公主之间颇有渊源。

渊源算不上。梁稷双手负在身后,解释道,在圣上继位之前,与我父亲是至交,我与二位皇子一起长大,进宫的次数也极多。公主生性好动喜武,时常缠着我学习武艺。

荣焉眨了眨眼,突然扭过头,避开对方的目光:梁将军跟公主的私交不用和我说那么清楚。

此事关系公主清誉。梁稷微垂视线,不然殿下以为我为何要解释这么多?

荣焉:

他搓了搓手,语气变得不耐:不是要开宴了吗,还不走?

这一会的工夫,荣焉的手已经冻得微微发红,梁稷看了一眼,负在背后的手动了动,终究没有伸出去,只是道:殿下与方才那个小药童倒是一见如故。

荣焉稍沉默,将手拢在袖中,转身走了。

尽管前世今生已大不相同,这种宴席还是一样的无趣,若非要有所对比的话,那大概是荣焉应付起这样的场合已经游刃有余。

与他相比,一直独自在角落里饮茶的梁稷,倒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酒阑客散。

荣焉起身向高淳告辞,跟在其他宾客后面出了府,在纪王府门口茫然四顾,寻找自家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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